“刷!!”
于十三和钱昭正巧在前头替她们开道,不待与余清苒有着一段距离的这两个人回身抵挡,半空中便突然飞过一道绳索,顷刻间将那人手中的棍棒卷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撞在了申屠赤的头上。
猝不及防直接从马上被打得摔了下来,申屠赤捂着已经向外渗出鲜血的额头,挣扎着站起身后,恶狠狠地挣脱了两个扶起自己的侍卫。
“大胆狂徒!!”见他受伤,另外几人顿时抽出了刀剑,二话不说逼了过来。
只是突然出现在人群中的那名俊逸男子却分明比他们更加有气势,不动声色护住了身后的两个姑娘的同时,眼神凛冽:
“大胆狂徒!竟敢挑唆百姓攻击大梧礼王,还妄图袭击殿下身边的贴身侍卫,尔等还不速速追击?!”
“如……”
依稀记得这附近似乎有朱衣卫的暗哨,一听到杨盈惊喜地喊出任如意的名字,余清苒便极其迅速地接口道:
“如侍卫,你终于来了!”
似乎很满意她这般替自己遮掩身份的举动,披着人皮面具的任如意微不可闻地轻轻颔首,复而重新正色道:
“申屠将军,您是觉得这些百姓只是一时受奸人所惑,所以才在礼王与余女官受袭之时袖手旁观的吗?”
“还是说,”她一边说着,一边冷冷地看了一眼方才对着余清苒动手的那名男子,“其实今天发生的一切,其实都是将军您一手安排的?”
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突然被捅破,申屠赤一时又惊又怒:“……你是何人?今天在使团怎么没见过你?”
“安国有朱衣卫,梧国也有六道堂。”任如意冷笑一声,“将军不会以为礼王身为一国之使,身边没有暗卫保护吧?”
“他们虽然未必会向普通的百姓下手,但趁着夜黑风高,杀一两个居心叵测、有意破坏两国和谈的宵小之徒还是没有问题的。”
六道堂之名一出,被她致以审视目光的男人顿时双腿一软,舌头不住地打结起来:“不,不是我!”
“当然不是你。”余清苒正在气头上,闻言直接冷笑一声,又一次极其不淑女地翻了个白眼,“毕竟我与你素昧平生,我实在不认为自己跟你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足以让你下这么重的手。”
拦住她与钱昭的那老妪张口便是一句“礼王殿下的侍卫”,但钱昭这些日子从未在许城百姓面前露过面,她又怎么可能一眼认出他的身份?
还有方才对着她与杨盈的后背偷袭的那个男人,她要是没看错的话,申屠赤全程都一直在对着他使眼色,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这里头定有什么猫腻。
只是也没想到,自己这几次交锋里将人怼得太厉害,对方恼羞成怒起来,竟然想要借刀杀人要了她的命……
感激地转头看了一眼依旧一副胸有成竹之状的任如意,余清苒瞥了眼申屠赤一额头的血,阴阳怪气道:
“既然申屠将军受了伤,那便好好回去将养着吧,否则若是不小心摔坏了脑子或是留下什么后遗症,那就不好了。”
什么申屠赤申屠绿申屠白的,今天就算对面是申屠.五彩缤纷的黑,也休想阻止她火力全开大怼特怼!!!
惹她苒大强,熊熊变绵羊!!!
“申屠将军还有什么事吗?”杨盈与余清苒都接连差点受伤,任如意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隐忍的怒意,“还是说,您想要留下来与我们一同查出挑唆百姓动手的幕后黑手?”
“但我觉得这就不必了吧,否则将军恐怕也难免被波及,到时候万一得出一个实际上是将军您安排了这一切的结论,那便不好了。”
“……哈,六道堂果然名不虚传。”
眼瞅着侍卫们已经将杨盈里三层外三层地护在了中间,申屠赤抬手擦了擦几乎流到眼角的血,死死盯着杨盈和她身侧的余清苒半晌,忽而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
“殿下,恕本官有伤在身,不能送您回去了。”
“走!”
伴随着双方的刀剑同时入了鞘的声音,申屠赤带上手下的几个侍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如……如侍卫。”料想清苒姐方才故意换了称呼的举动定然有什么背后的深意,杨盈便也明智地改了口,“我就知道你不会扔下我不管的。”
一旁的余清苒还有些微微地喘,望着她的眼神却一如既往地笑意盈盈:“欢迎回来。”
“……嗯。”
迎着两双同样亮晶晶看着自己的眼睛,任如意露出几分清浅的笑意,最后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
“你们怎么回事?!”
两个险些挨揍的当事人除却受了些惊吓外并无大碍,杜大人却化身了当场爆炸的炮仗,火气几乎化作了肉眼可见的实质:
“殿下差点就遇险,余女官也险些着了那奸人的道,你们是怎么做的护卫?!”
杨盈方才骑着马在城里奔波了好一阵子,又因着那场闹剧受了些惊吓,脸色不是很好,却依旧上前试图劝说道:
“不怪钱大哥他们,是孤以为只要慢一些,不撞到人就没事了,却没想到申屠赤又使了别的法子,才不小心着了他的道。”
她知道他想故意引自己撞人引起民怨,于是这一路上听着申屠赤“娘们唧唧”“缩头乌龟”的嘲讽,尽可能小心地避开了可能会撞到的一切人一切东西;
可却没想到,申屠赤见她谨小慎微,竟然丧心病狂地直接派人扑在了她的马前,逼得她不得已赶紧勒了缰绳停了下来,这才有了后续的那一系列闹剧。
见杜大人依旧一脸怒气未散的模样,杨盈又求情道:
“清苒姐之前就提到过他可能的所作所为,但孤刚愎自用没有听进去,今天的事情……的确是孤托大了。”
“对了。”她又不忍地补充了一句,“你们也别去找那些百姓的麻烦,他们原本安居乐业,却不幸沦为苛税之民,心里肯定——”
“殿下!”杜大人向她深深行了一礼,“臣不怪百姓,但是今日他们的确护卫不当,是严重的失职!”
“宁大人,这件事,你必须要有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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