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内空无一人,唯有干草点燃后的滚滚浓烟无声地翻涌而出,在天幕之下氤氲出一片片朦胧的雾气。
远处渐渐传来了杂乱不一的脚步声与马蹄声。
“全体都有,注意保持队形!”
为首的正是前一日才见过面的周健,这位被宁远舟耍了好一通的将军端坐在马上,神情是不住的恼怒:
“派几个人过去看看!”
“是!”前方的先头军领命,顿时飞奔着冲了过去。
浓浓烟雾中接二连三传来了剑刃划开血管的闷响与下属的惨叫声,周健一时心焦,一拉缰绳便要冲上前去——
却有人比他的动作更快。
数不清的小铁球自山坡上滚落,于半空中划出一道道漂亮的弧线,再在落地的刹那剧烈爆炸开来,在峡谷间掀起了阵阵滚烫的热浪。
“保护将军,保护将军!!”
脚下的雷火弹顷刻间便将本就有些凌乱的队伍炸了个七零八落,突然自土里升起的弓弩更是毫不留情地射出了密密麻麻的箭矢,瞬间将周遭的人抹杀了个七七八八。
一片惨叫声中,周健的副将挥舞着长剑挡下了几根朝着自己射过来的箭矢,声嘶力竭喝道:
“你们几个,还不快上!”
一众手下的将士们闻声举着盾牌将摔落马下的周健护了个严严实实,躲在山石后的杨盈一阵担忧,下意识抓住了余清苒的手:
“清苒姐,你说如意姐她……她会不会有事啊?”
“她是最好的……女缇骑。”余清苒及时收住了险些脱口而出的“朱衣卫”三字,示意杨盈与她一起抬头看去——
山坡上,一袭红衣猎猎的任如意已然身轻如燕地飞跃而下,手中的双刀在阳光下反射出了刺目的光。
剑刃几乎在掌中舞出了叫人眼花缭乱的残影,任如意如入无人之境般冲入了敌阵之中,手起剑落间,衣裙飞扬。
而在她的身后,宁远舟也带领着余下的将士们接踵而至,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一时间充盈了整个峡谷——
“杀——!!”
以脚借力踢起了自己那柄六尺八的宝贝大刀,钱昭借着自身旋转的力量甩出了一道道极其迅猛的攻击,刀风凌冽间,取敌首级如探囊取物;
元禄则一脚踩上了先前的人遗留在地上的盾牌,借着飞速滑过地面的工夫,掌中的雷火弹已然将身后截住他未果的几个士兵炸了个人仰马翻;
一旁的孙朗不甘示弱,臂上捆着的盾牌伴着铁器摩擦的声音探出了一圈尖刃,只消飞身一圈的工夫,来势汹汹的士兵便已然在周身陆陆续续地倒了下去;
而在他们不远处的地方,任如意与宁远舟配合默契地挥舞着长剑,剑刃上沾着的血滴随着衣摆的翻飞滚落地面,又在一地尘土里晕开了刺目的鲜红花朵……
整个天星峡顷刻间化作了血色弥漫战场。
虽然使团里大多都是以一当十的高手,但六十人对一千人终究是有些吃力,随着时间的缓慢流逝,余清苒分明看到,许多人的动作渐渐慢了许多:
任如意一时不察被踹到了山壁上,她本就伤势未愈,立刻就因着剧烈的撞击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宁远舟担忧元禄的状况被划了一剑,暗色的痕迹正顺着衣料破裂的地方悄无声息地洇染开来;
元禄的嘴唇早已在剧烈的打斗里煞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跌倒;
钱昭虽然依旧勇武地对抗着源源不断冲上来的敌人,挥舞着武器的动作却也分明慢下来了许多……
有些焦灼地,余清苒死死扣住了掌心,指甲因用力过度而在肌肤上印出了几枚深浅不一的月牙。
如果……如果她穿越的不是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医官,而是六道堂里一个武功高强的女缇骑,会不会就能帮上什么忙?
或者,就算原主的身子孱弱得实在不允许她动武,至少应该给她一个穿越者的金手指或者是外挂才行吧?
什么系统还是空间的都好,退一万步讲,哪怕,哪怕只是能迅速见效的麻醉针也好啊!!
至少她可以短暂充当狙击手的角色,让大家打得不那么辛苦;至少她不用像现在一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受伤;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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