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停在暮暮的脸蛋上。一朵桂花不知何时残存在紫罗兰花瓣上。园丁不会容忍这样的存在,黄色破坏了紫色的神秘。
——我就是这位园丁。
“暮暮,你的嘴边沾了枚玉米粒。”
“玉米粒?在哪边?”
“你左边……在这里。”我指着自己的右脸。暮暮伸出蹄子摸了半天,顽强的桂花依然躺在紫罗兰的花瓣上。
我离开座位身体前倾。一只手支在橡木餐桌上,另一只手朝着暮暮嘴边探去。
暮暮明白了我用意。她没有躲,而是闭上了眼睛,好似含苞待放的花蕾,等待着能够照顾它一生的园丁。
“这下就好了……”我将玉米粒从暮暮嘴边摘了下来,“玉米粒已经被我取下来了暮暮。”
暮暮睁开眼睛,霎时花蕾盛开。如此美艳神秘的紫罗兰好似一场虚幻。它本不应在盛夏开放,却为了同样虚幻的园丁,盛开了它的花瓣。
——暮暮的笑,就如同美艳又神秘的紫罗兰花一样。
“这一盘,是尖椒吗?”暮暮看向只剩下三块尖椒的盘子。我也看向了只剩下三块尖椒的盘子。
“嘿斯派克!你怎么都吃了?为什么不给我和暮暮留点?”
“怎么?你们在那里吃的很香,我就不能吃了?”斯派克不以为意地说。
“再说其它盘子都被你推到暮暮面前了,我面前只有这盘尖椒和那盘茄子。我想吃别的也没得吃啊。”
我的视线落到只剩半盘的溜茄段,嘴角抽了抽。
“好,你有理。现在,尖椒和茄子给我们,甜玉米粒西红柿炒鸡蛋给你。”说着,我伸手将餐桌上的盘子互换。
“我正期望这样呢儿。能帮我再盛一碗暮暮刚才吃的……叫什么来着的面条?”
“西红柿打卤面。”我板着个脸说。
“对,就是西红柿打卤面。能给我盛一碗吗?”
“唉。”我叹口气,拿起新的白瓷碗,为斯派克盛了西红柿打卤面。白瓷碗重重地磕在橡木餐桌上,发出一记响到刺耳的“砰!”声。
“谢谢,我最好的兄弟。现在你的外号变成了没有偏见的厨子……或者服务生,随便吧。”
斯派克拿起瓷碗,同样把嘴迈进碗中。他吸面发出的“哧溜”声从白瓷碗壁荡到橡木餐桌,再从橡木餐桌漾到耳朵里。
哧溜面条的声音;爪子摩擦白瓷碗壁的声音;吞咽的声音;吧唧嘴巴的声音。各种声音混合在一起,就像乐队在木气横生的音乐大厅演奏一首乐曲。
——这支乐队的水平并不到家,没有客人会买单。放到外面餐馆,斯派克绝对是被轰出去的那种顾客。
“呵呵呵呵,别跟他一般见识尘星。斯派克有时就是会很孩子气~”暮暮掩嘴笑着。我的心情跟着好了许多。
“这盘尖椒……辣吗?我不是太能吃辣的东西……”
“卖尖椒的老奶奶说处理得当就不会辣。但…我也不太确定。”
我的瞥向斯派克。小龙恰巧心满意足地将空碗放下。
“斯派克,虎皮尖椒的味道怎么样?辣不辣?”
“虎皮尖椒?那盘尖椒里还有虎皮?”斯派克不解地问。
“不是真的有虎皮,是尖椒煎熟后表皮很像是虎皮,所以才有了虎皮尖椒这个菜名。”
“噢原来是这样。”
“所以虎皮尖椒味道怎么样?到底辣不辣?”
“不辣。”斯派克斩钉截铁地说。
“真不辣?”
“真不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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