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余年了!自我遭戾帝加害,不得已离家游历天下,已是二十余年了。程娘子,今日我倚老卖老,随你叔母叫一声少商,可好?”
程少商听后,撇了撇嘴,想为三叔母打抱不平,真想回个不好二字。
可惜这世道,讲究尊卑有序,她只好回道,“大夫随意便可。”
“我们相逢既是缘分,少商,今日我同你讲一个小故事,可好?”
一听到讲故事,程少商对皇甫仪的不满,立即抛诸脑后,取而代之的便是兴奋至极。
咱们家嫋嫋最爱听故事了!
“夫子讲的是自己的故事?”
皇甫仪没想到程少商会直接点名,心虚地轻咳一声,“只不过是个小故事,切勿攀扯他人!”
说完,似是为了壮胆般,就将仅尝了一口的果茶,此时却一饮而尽。
山楂果的酸涩与茶叶的醇苦,在口中散开,他更是觉得心中酸苦无度。
其实这果茶入口一瞬,应是绵密缠绕,甘甜的蜂蜜使得心中有甘,令人仿佛置身于山间林下,赏着空谷百花,余韵悠长。
不过这些,都被皇甫仪忽略得一干二净。
皇甫仪的紧张,和程少商那满是兴奋,倒令凌安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过一晃眼,就看到对面三席中的袁慎也同凌安一样。
见凌安看来,袁慎端起木樽,邀她同饮。同饮后,便静静等着皇甫仪的小故事。
“多年以前,有位世家公子,虽父早亡,但才华出众,名声斐然,受尽了追捧……”
半炷香的时间
故事间讲完了,故事外的人也听完了,倒是故事中的公子,还意犹未尽沉浸其中。
这番姿态,看得程少商颇不是滋味,直言道,“他哪里痴情?这分明就是贪恋外妹,又舍不得为家操持的未婚妻!恕我直言,那公子就不该让未婚妻痴等。”
说完,她瞪了瞪老是和自己抢昭昭的袁慎以及随意撩拨自己的凌不凝,“你们男子都一样!朝秦暮楚,朝三暮四!”
凌不凝当即就注意到了程少商的情绪,“从公子一开始注意的是未婚妻的容貌,足以说明,这段感情,是孽缘。天若无道,人就该遵循天命;天若有道,自不会让有情人分离。”
本应是皇甫仪与程少商之间的各抒己见,因凌不疑的加入,倒变得有些辩论之嫌。
皇甫仪听后,摇了摇头,解释道,“那是公子的年少之想,后感动于未婚妻的情深意厚,便再无此等轻浮之想了。”
“只怕是感动了自己。未婚妻所想,那公子是不知还是装作不知?未婚妻想要的最简单,不过就是心上之人将她放于心上。”
皇甫仪因凌安的话,而愣在席位之中。
“夫子,昭昭斗胆再问,消失七年,杳无音信,公子为何突然回来?”
皇甫仪的眼神有些飘忽,凌安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她缓缓开口,“应该……是外妹离开了,对吧!”
这次因凌安的话而大为震惊地不是皇甫仪,而是程少商。
程少商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什么?!”
她仔细端详着皇甫仪的神情,亦是印证了此言的准确性,当即就冷嘲热讽起来,“那公子当真是一个自负又薄情的混账。”
程少商一言,惊得四座是瞠目结舌。
凌安和凌不凝看着程少商,分别轻叹了一声,她一贯心直口快,恐怕改不了,也不会改了。
算了,不改便不改吧!我护着便是。
凌不凝在心里暗暗下了这个决定,瞬间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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