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马上裹好绯鸟递过来的毛毛领猛的扎进堆雪人的活动中。
比起滚了半天滚不成一个雪球的周言,傅时的速度就快多了,几乎是上手不到一会儿之后一个哈密瓜大小的雪球就成型。
接下来事情就变得很容易,傅时便将大雪球塞给垂头丧气的周公子让他去滚一滚。
周言接过雪球一脸惊喜:“我真的可以接手吗!”
傅时有些好笑:“嗯,真的,玩去吧。”
这种事情他在孤儿院的时候也没少干,作为最大的那个孩子王,每每下雪他要做的就是不停搓雪球,然后把这些搓好的雪球发给每一个孩子。
可是手套的数量总是有限的,他便强装不怕冷,把手套让给那些贪玩的孩子们。
想到这儿傅时还有些感慨,下一秒就被时缚从地上提溜了起来。
绯鸟垂着头在一旁站着不敢说话一副做错事情的模样看的傅时有些莫名其妙。
直到因为玩雪而冰冷的手被擦干净又被塞进鹿皮的手套里,傅时才明白过来。
他一直都没戴手套。
可他是习惯了这种冷的。
“时缚。”傅时突然觉得有些委屈,亲生母亲带给他的一切还是有些影响他,“你会这么跟我在身边一辈子吗。”
“我会。”时缚给人戴好手套这才放下心:“所以一切有我。”
傅时自认没有那么矫情,但听到时缚的话他还是有些难过。
手套的短缺说明白不过是他的亲生母亲想看他被冻的失去知觉罢了。
那个女人恨一切,也恨他。
所以那些看似他不得不去做的事情不过是那个女人逼的。
她喜欢看被傅时被各种困难压垮又顽强的站起来,她总会感叹傅时那不动摇的决心,并觉得那只不过是一个笑话。
只有替成成踏出那一步那个女人意思意思拦了他一下,因为她知道那个选择会带来一条血色的暗河,傅时会失去那条命,而待在她身边不过是活的有些艰难罢了。
可傅时从来都不在乎,不管是母亲的恨意还是之后经历的一切。
他都不在乎。
当暖炉烘的热热的鹿皮手套戴在他手上时,他还是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点在乎。
只有一点点。
他可以不在乎那个女人对他的恨,不在乎那些畜.生丑恶的嘴脸,但他在乎那个爱。
很小的时候,傅时就觉得爱真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搞明白的东西,它很轻易,也很困难。
比如他爱孤儿院里每一个小孩,可他的母亲永远都不会爱他。
他把那些爱撒出去的时候很轻易,可想得到的回报时候有些难。
孤儿院的孩子们能爱他,就像他爱他们一样,这并不难,傅时得到的很轻易。
可母亲不同。
哪怕他再听话,再按照命令行事,再聪明,母亲永远都恨他。
所以他明白,就像爱一样,恨也不需要缘由。
傅时看着时缚满是担忧的眸子轻轻笑了一下,总感觉那些他一直抛不下的东西终于被他扔在原地,扔在那个并不阳光的阳光孤儿院。
他的亲情被那些孩子们的爱的补全,友情也算是被贺枫等人补全,而现在刚好多了一个爱人。
这一切都不错。
“啊啊啊!逍遥!”
周言气急败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傅时扭头就看见了被花豹爪爪底下拍碎一块的大雪球顿时笑出了声。
庭院里欢声笑语,安国侯府却是将白色的孝布挂的整个侯府都是,里头传出的哭声更是让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安国侯甚至直接跪倒在金銮殿之外只想求一个公道,九千岁时不然的恶名更加远扬。
比起安国侯府的哭天抢地,时府算得上一个热闹。
炙肉的大炉子一摆,傅时跟周言不约而同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雪人在两人的努力之下体积变得很大,而雪人的眼睛跟胸前的扣子则是用的九千岁的棋子。
都是顶好的帝王绿打磨出来的棋子,就这么随随便便让傅时拿着玩,时缚不仅一点都不在意,现下还正跟在楼樾身边学怎么炙肉。
锦衣玉食的九千岁从来都没有干过这种活计,可楼阁阁主都能亲自下手给爱人炙肉,他又为何不能。
所以九千岁虚心求教,一边听着苍灵的汇报。
“安国侯最后哭晕过去,圣上大怒说定还安国侯府一个公道。”苍灵面上表情不变,只是语气里隐隐有些嫌弃:“另,陶家公子约您明天下午观摩斗兽,您看?”
这边时缚没来得及否决,傅时就已经因为斗兽两字有了反应。
青年抬眸看过来问:“斗兽,兽与兽之间?”
苍灵早在小主子午睡时就得到了自家主子的示意,说什么事儿都不用瞒着小主子,现下他便不用再请示主子,直接开口回答。
“斗兽,斗的是人跟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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