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手术室门打开,穿着白大褂装备严实的医生走出来,钱筝第一时间冲过去,温欲晚紧随其后。
医生满眼疲惫,无奈地摇摇头,遗憾的说,“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老爷子还有最后一口气,他想让温小姐进去。”
“我?”温欲晚难以置信地问。
医生点点头,“是的,老爷子只让你一人进去。
贺云廷和钱筝在听到医生的话时,表情也如过山车般跌宕起伏,从一开始的悲伤迅速转变成震惊。
温欲晚也同样震惊。
贺老爷子对她是挺好的,可如今他即将临终,放着两个最亲的亲人不见,偏偏选了她去见,这不是等于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吗?
她没经历过这种事,难免有些局促,本能地看向身边的贺庭舟。
贺庭舟抚了抚她紧绷的后背,弯下腰,紧贴着她的耳朵说,“没事,去吧,别有心理负担。”
他的嗓音格外好听,没了平常的冷意和棱角,增添了几分沉谧低柔,像是涓涓细流顺着她的耳道流淌到心尖上,没来由地平复了她忐忑不安的心情。
她吐了口气,朝着贺庭舟点点头,跟着医生往里面走。
钱筝看着温欲晚和医生走进去,哭肿了的眼睛像核桃,眼底全是不甘,看上去有点骇人,她咬着牙说,“小晚还真是讨爷爷喜欢,连最后一面都只让她见。”
贺云廷刚要出言训斥钱筝,贺庭舟抢先一步,幽深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带着极强的压迫感,“看样子,大嫂刚才的眼泪都白流了。”
话里话外都透着讽刺。
一语点破了钱筝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作秀,为的不过是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孝顺的孙媳。
结果现在老爷子却只让温欲晚进去,她岂不是功亏一篑?
“你大嫂也想进去看看爷爷,你不用把话说得这么难听!”贺云廷心里也不痛快,语气跟着严肃起来,还真有点哥哥教训弟弟的样子。
“大哥说的是。”贺庭舟不置可否地挑挑眉。
……
温欲晚跟着医生走进手术室。
冰冷的器械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空气里隐约还弥漫着一股血腥味,无影灯被关掉了,屋内的光线有些暗,贺老爷子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
他的胸口微弱地起伏着,一旁的心电检测仪发出刺耳的单音节声调,一下一下地回响在温欲晚耳边,就像老天爷的催命符。
她匀了匀呼吸,缓缓走过去。
贺老爷子听见脚步声,睁开眼睛侧头去看,呼吸声粗重缓慢,费力地抬起手,皮肉层层堆叠在一起,就像干枯的树皮。
“小晚…到爷爷身边来……”他脸上戴着呼吸面罩,每呼吸一下,都像是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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