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门,大红队伍却被两排身着白色丧服的身影拦住。
跟在后面的她,认了出来,左边队伍略显单薄,为首的是原主的父亲,席城将军,旁边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席老夫人,再后面,是躲躲闪闪的席奇。
右边为首的是原主的大舅舅,平远侯云平北,旁边一排站开,是她的几个表哥,除了云子建、云子章,另有三个她一时喊不出名字的表哥。竟是全都回来了?!
这云家除了子章表哥之外的五人加上席城,都是杀场上杀出来的猛将,一字排开,哪怕是白衣素服,也是一股凛然的杀气。
男人依旧淡漠,毫无惧色,说,“让开。”
她发现自己竟然能听到声音了。
席城说,“王爷,小女不幸病逝,你先前不允我等将她接回席家设灵堂、不允我等拜祭也就罢了,如今她要入土为安,还请王爷允准她葬入席家坟地,受席家香火。”
楚珩钰抬眸,冷漠地说,“她已是楚家人,岂能入席家坟?”
“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陌儿即使是被你占了清白,但没有三媒六聘,没有婚束,就算不得你楚家人!”席城厉声道。
云侯语气缓和一些,“更何况,你楚家的坟是什么坟,你能叫她入皇陵?!”
楚珩钰依旧淡漠地说,“有何不可?”
席老夫人痛心地拄了拄拐杖,声音嘶哑地说,“王爷,老身求求你了……陌儿受了那么多苦,我们只想让她入土为安,每年能得子孙香火,叫她不必成孤魂野鬼……就算你把她葬入皇陵,到底无名无份的,皇家后人又会有什么人真心给她供奉?”
席阡陌她这个阿飘远远地听着,一字不漏,也不知哪来的泪意,只觉得泪水汹涌而出,止也止不住,再一摸,却什么也没摸到。
云子章突然也冲了出来,跪在了楚珩钰面前,“摄政王!祖母为了表妹之事,已经伤心过度卧病在床!两个月前,她就同意了我求娶表妹!求您放过她,她已经死了,就求您放过她吧!我愿意抱着她的牌位成亲,让她成为我的妻!入云家祖坟,叫云家后人诚心供奉!”
全场一片死寂。
楚珩钰也不知压抑着什么,捧着牌位的手微微颤抖着。
突然,一红一白对峙的人中间,又走出来一个青衣年轻人。
居然是张禀恒。
她用脚趾想也知道,张禀恒此刻出来,必然就是一根搅屎棍。
他手上高举一个红色的东西,“你们都在痴心妄想!”
诸人朝这个莫名其妙的人看去。
“这是什么,席老夫人应当认得。这是双鱼血玉!是我自小和陌儿的定亲礼!你们要把她葬在何处,可有问过她的意愿?!我和她才是真正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下的婚约……”
席城打断了他,“恒世子,你和陌儿早已退亲。且兰儿在你府中,你就好好待她,莫要再提前尘往事了!”
张禀恒激动地说,“不!大将军!我早就提醒过您,陌儿受制于这个恶贼!若不是您畏惧摄政王权势,又怎会让陌儿惨死?!您若是早听我的,将陌儿嫁给我……”
还没说完,楚珩钰已经抽出旁边南茗拿着的红色哭丧棒,一棒子敲在那张禀恒脑袋上,脑浆四迸。
又是全场寂静。
楚珩钰把棒子还给南茗,然后低声对胸前的牌位说,“对不住,让你受惊了。”
众人震惊:……
他把牌位抬了抬,然后一手慢慢揭开,抬头一字一顿地说,“她是本王的妻子,虽然未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早在去年七月十八,我们已经拜过天地,拜过高堂,婚束本王也烧给了她。但京兆府留有旧档,诸位若是不信,可前去查证。”
席阡陌止住了哭,对于她这个妻子身份的出场方式很是哭笑不得。
生前见不得人,死后才得以曝光?
席家和云家人同样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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