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这样的,不是我去要的。”
小春生摇着头,眼里噙着泪,再说道:
“蛤子叔和柳婶子,他们之前占了爹娘留给我的地……总共一亩,他们占了九成九,那时候苏锦先生在的,蛤子叔当真苏锦的先生的面说,我屋里只有我一口……一亩田吃着太多,他家种了,自是顿顿做了饭,也匀我一碗……”
“我从没去他家讨要过饭,只是今年我那一成的田,什么都没种出来,我便去了柳婶子家,讨了一口干粮……”
“田没了,饭我也没吃过,不过一口干粮,也要被说成偷……陈哥哥,春生冤枉。”
陈远听罢,心头足是愤怒。
一个没爹娘的孩子,连田也被人瓜分了去,却是承诺的饭食,也未给过一口。
这不就是活脱脱的吃绝户!
那地痞蛤子叔,见着小春生说了这些古早事情,便是冷笑道:
“你个小丫头片子嘴巴上下一碰,便黑的也说成白的,那时候字据都没立下,一亩田怎就是从你家手里拿的了?”
陈远眼睛一瞪,面上却是红温。
“好你个畜生!”
陈远身形快到瞬移,身上雷霆震响,如蟾吼,便是巴掌抡足了劲儿,一下子甩到那蛤子叔身上。
便是这晴日也很快被雷云遮蔽。
陈远的大动干戈,衣裳间的血洞也生了事儿,血液开始浸透着衣服,瞧着骇人。
那地痞蛤子叔,却也是个皮糙肉厚的,被甩飞了数丈之远,磕断三根树干,便才停下。
他却还没有毙气,依旧怒目圆睁。
“你今若不杀老子,我也必杀你与那小杂种!”
陈远顷刻暴怒。
雷声滚动,金衣灿灿,身前飞剑环伺无数把,便同天威般,向那倒槐边的痞子刺去!
小春生看得入神,心中倾慕无比,却又听着蛤子那话,脸色陡然一白,大声道:
“陈哥哥!不能杀人!村子里不许杀人!”
陈远哪里还听得进去。
大鬼生魂本就凶戾,如今双魂合一,自像尊凶神。
远处那些端着马扎子,坐在门槛上,唠着家常的汉子妇人,却都怔怔地看着天。
“怎么突然打雷,谷子还未收呢……”
“我怎瞧着那小春生家门前,有个人影在半空中啊?”
“嗯?早上小春生救下的那位,莫不是真的仙家?”
……
雷光闪过,万剑穿心。
陈远怒气散,落于地面。
便是等那气浪散尽,才看清倒槐那边……
那地痞蛤子叔,肥壮身躯躺在那,脸上焦黑,衣不蔽体,但陈远仔细一瞧,竟然——
一点伤势没有!
远处东边坡地。
苏锦先生抚着胡须,摸着旁边小羊羔子扎手的背骨,笑道:
“心气凶戾,但力气差点儿……小村没什么特殊,历练历练你,应是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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