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伤臂的小将,自幼听着陈远的故事长大。
永安仙师对他平生的影响,可谓是一盏指路烛火,因着在营子里,他是甘愿去维护仙师的名声,哪怕拖着伤病之躯与人推搡厮斗。
今朝终于见了真人,便是心神也随之向往。
且听着这伤臂小将的惊呼,便是无数人,都心间不停地震撼。
“永安仙师倒是不辱名声,这番姿态,便是与那位神秘的执剑仙,都不遑多让。”
“那又如何?逢场作戏谁不会,你可是瞧不见那山头上,小黑仙人与执剑仙,正观望呢……”
这话一出,士兵们心里也都有了各自猜测。
一些子明事理的,倒觉得没有必要,且这海水都被染了血红,诡兽的尸体大片大片的随着潮水起落,如此称作是作戏,怕不是太小题大作了些。
倒是也有些糊涂蛋子,却是心里攒着怨气,嘴上也不饶人,认了那套死理,暗戳戳地指桑骂槐。
此刻陈远倒也听不见这些动静,只是目光死死盯着远处天际线之后,微微涌动的幽光。
陈远对这股子气息并不陌生,那幽光散发处,极有可能是一尊假帝。
“果真如小黑子所说,这蚀渊里的畜生按耐不住,连着假帝都走到了明面上……”
陈远对上一位假帝,心中自然不怵,因着底牌众多,本事深厚,但怕就怕,这假帝不止一位,若真有那么两三尊,真厮斗起来,怕是顾不得身后地界。
但目前,那假帝只是散发着气势,却无进攻的意思,倒像是与陈远身后这道厚厚的气运之墙作上了暗中争斗。
‘他在试探我,但我岂能让他这么轻易探到我的底子……’
陈远面上稍微正色些许,便是心中有了主意。
自己哪怕坐拥大鬼生魂百万年的渊中记忆,但还是对着那一方诡域里了解不算透彻,只知道有三十位本事极大的帝尊,常年不见身影。
而这帝尊都还未出现,陈远便更是不能露出一丁点颓势。
战场之上,唯有未知最为恐怖,自己现在要做的,便是尽可能的,以最张扬、最生猛的手段,来阻碍住这些试探的诡兽进攻,便也同时,让那假帝摸不出来底,不敢擅自冲阵。
这样,便能极大程度上拖延时间,待小黑子到了时机服用九骨化生丹后,修为恢复且增长,自己也有了喘息的机会,再思量下一步对策。
如此想罢,陈远心里便有了数,如此,人皇气运再绵延而开,源源不断灌注入身后高墙中。
远方天际线,海面之下,深邃黑暗的海沟中,便是一个穿着鱼鳞般甲胄,鱼头人身的狰狞鱼人,双腿盘在一起,纠缠住一条只剩下鱼骨的大灯笼鱼。
他身后海沟中,是无数道血淋淋的目光,伴随着低吼,震得海水颤动。
“都莫要心急了,你们这些小畜生,离了界,血性怎就大到这个份上……”
“可惜依你们的本事,现在去了也是送菜,所以都给我安分下来,让本王好好思索些对策。”
那诡异鱼人模样的假帝,扯下一根鱼骨,吞入嘴里,却是鱼嘴太小,含不下,愣是撕裂了整个腮帮子,撑得瞳仁都要爆开,鱼眼里渗出浓稠血液。
他艰难又满足地吃下鱼骨,才敲了敲脑门,脑门前便是长出来个灯笼。
“本王这神通,却是连九岐山魈大人都要道一生鬼才的……吃什么长什么。”
“……对岸那人应当错不了,便是九岐山魈大人嘴里的人皇不错了,但境界似乎有些出入啊……”
“山魈大人说,这继承人皇衣钵的渊中修士,仅是督宇境,怎如今瞧了…比我这假帝倒差不了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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