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退去,众人这才看着那中年将领,脸色变得稍好一些。
朝阳公主眼睛毒辣,便是凝声开口:
“杜统领,是何好事惹得你如此开心?”
那杜姓中年统领,却是抱拳一笑,道:
“回公主……回元帅,那婺舟夜袭之后,我穿云舟驻军并未死绝,且在舟里弟兄们埋尸时候,探到幸存的一个小甲士,只是因着战事,似乎给那小甲士刺激到了,如今脑子不太好使,忘了很多事。”
朝阳公主眼睛微眯,敲了敲矮桌,淡然开口:
“确认过身份了?杜统领怎么知晓他是穿云舟的精锐,而不是那婺舟的老狐狸留下来的细作眼线。”
杜统领语气一滞,这才开口:
“兵统谱上倒是有各个士兵的登记,但是兵统谱已经被毁了,那幸存的士兵身份究竟如何……这倒还不可知了。”
朝阳公主点点头,
“带来大营,我随行军中自有妙手,痴傻之病医治不下千例,能治便活,再审问之,若是装痴,倒……”
“是是,若是假,末将自行处置。”
杜统领的面上有些红润,心里难免有些波澜。
这幸存下来的士兵,在他眼里倒不像是细作,反倒像是穿云州气数不尽的含义。
州主府里,如今各将心思沉重,也便只等着这出戏来活络些气氛。
……
穿云州大营。
此地是新址,乃朝廷南下的三万精兵驻地。
只是行军哪怕有修士相助,但要三万人腾挪万里,恐怕也要天亮时分才至。
清冷的大营,零零散散的士兵,却是将陈远安排在一张小铺子上。
那捡尸的小兵,便守在陈远身边,双手捅进袖子里,打着哈欠。
“已经汇报上去了,听说杜统领知道还有个幸存的,高兴得很。”
“不过也有些人说你是逃兵,装死……看情况吧,还没等来消息。”
陈远点了点头,
“我不是逃兵。”
那捡尸的小兵笑了笑,
“你他娘睡在死人堆里,当时连呼吸都没有,谁知道你他娘的还有一口气。”
“不过……你怎么这么笃定,你不是假死脱战呢?”
陈远一顿,才道:
“直觉,我感觉我不会是逃兵。”
“好好好,希望你这个解释,到时候能派得上用场。”捡尸的小兵叹了口气,“听说现在朝廷上派得人都下来了,便是沉默又压抑,说不得他们会寻些乐子,把你唤到那府里去质问。”
陈远听着,也并不惧怕,只是点头,
“感谢提醒。”
“对了,我叫张大狗,你叫啥?”
陈远顿了片刻。
脑海里忽地传出一道低沉又断断续续的声音,像是在提醒自己。
“陈……祖……”
“哦忘了,你不记得自己叫啥了。”张大狗挠挠头。
“我叫陈祖。”
“啥玩楞?”
“我叫陈祖。”
“哪有这么奇怪的名字,听着给别人当祖宗似的,不对不对,你再想想。”张大狗显然不信。
便听着小军帐外,有声音响起。
“公主有令,传幸存士兵入州主府,得妙手医治。”
张大狗闻言一听,脸色突变,看向陈远,凝重道:
“要刁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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