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华除了义愤填膺,什么都做不了。
她和白晓芙协商,找家私人诊所做手术。
平日里两人有商有量,本来说得好好的,她也去牵线搭桥问了好几个老乡才找到一名小诊所医生愿意动刀。
可是一到了诊所,一躺上手术台,白晓芙就会变得精神极其不稳定,又是大哭又是大闹,不让任何人靠近。
如此折腾两番,医生不耐烦了,再也不愿接这个烫手山芋,直接让她别再带白晓芙到诊所来。
迫于无奈,她最后只能让白晓芙将孩子生下。
池星星和刘斯利一脸凝重地听白晓芙和赵金华交替叙事,眉头从一开始就没有松开的时刻。
“那,孩子后来去哪了?”
赵金华看了默默流泪的白晓芙一眼,叹了口气。
“夭折了。”
孩子是在如今她们居住的房子出生的,由赵金华亲自接生。
不知是因为母体虚弱还是接生时卫生条件欠缺,抑或是其他原因,总之孩子出生时底子就很差。
还未满月,就已隔三差五感冒发烧、惊厥;到几个月大的时候,有一天出现了高烧不退的症状。
两人火急火燎把孩子送去诊所,医生知道这孩子的身世不明,说什么也不愿接诊。
“求求你了医生,只有你能救宝宝了!你说要多少钱,我们都会筹给你的。”
在赵金华的苦苦哀求下,好不容易才从医生那里拿到几包药丸和几瓶药水。
可是,一切都太迟了。
两人匆匆赶回家给孩子喂下药物,孩子终于安静下来了。
没想到,这一安静,便是永远。
赵金华直到半夜才发现端倪。
平日习惯在夜里哭闹的孩子,那天竟安静得如同一个布娃娃。
伸手一探,才发现孩子的身体冰凉,鼻间也没了呼吸。
白晓芙得知孩子夭折后,先是发出诡异的大笑,不久,就变成了凄厉的哭喊。
她紧紧抱着孩子冰冷的尸体又哭又笑,令赵金华都不免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赵金华在外面捡回来一个脏兮兮的旧布娃娃,费了好些口舌和力气才将白晓芙死死箍在怀里的孩子换过来。
在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白晓芙整个人都跟丢了魂似的。
常常精神恍惚心神不定,嘴里也念念有词,却听不清到底在呢喃什么。
这么多年来,病情都是反反复复,变化无常。
白晓芙的精神状态真正有明显好转,是在赵金华不小心摔断手骨以后。
或许是对赵金华怀有愧疚和在意,让她不再沉浸于只有自己一人的精神世界。
池星星眼神中透露出最后几分希望,小心翼翼地问道:
“孩子的尸体,该不会是烧了吧?”
赵金华摇了摇头。
“那时候哪有那个条件呢?
我带着孩子,趁半夜时间偷偷溜回了钱家村,就是我死鬼老公的那条村子。
我挖了个洞,把孩子埋在了他的坟墓旁边。
唉……孩子也没个名字名分的。
不过,总算是有个伴了。
本来想把我女儿的骨灰盒也迁到和她老爸一起的,不过这么多年来也走不开。”
话音刚落,白晓芙愧疚的声音在一旁响了起来。
“对不起,姨婆,都怪我……”
赵金华佯装生气地板起脸来,“说什么话呢?
我这个老太婆能有你陪伴这么多年,都该偷笑了。
我想我女儿也不会怪我的。
她在天有灵的话,一定也听得到我经常跟她说话的。”
池星星和刘斯利也不由得跟着红了眼眶。
“赵阿婆,那就需要麻烦你们,带我们去找那孩子的尸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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