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左一句丢脸右一句丢人,那些话狠狠地刺痛了她的心。
自始至终,母亲和父亲都没有关注和在意她的安危、她的心情。
他们唯一在乎的,只有面子,还有儿子。
她的心,如死灰。
忽然,前方传来脚步声。
她心里一惊,没有任何思考和选择的余地,推门进了隔壁的病房。
双人病房中的两个病人已经入睡,没有察觉到有人进了房间。
一名护士从门外经过,看样子似乎是去了她的病房。
她蹑手蹑脚地往里面的卫生间走去。
外面的雷声和闪电交替上演,雨仍哗啦哗啦下个不停。
那时候她只有一个念头,把自己藏起来,藏到一个没人看得见的地方。
她把自己反锁在既潮湿又飘着异味的卫生间里,缩在角落待了一宿。
全然不知当时医院职工和警察几乎将医院翻了个底朝天。
她迷迷糊糊睡了一觉。
不知过了多久,等她再次睁眼时,窗外的天空已将亮未亮。
侧耳倾听,似乎雨也停了。
她挣扎着从冰凉的地板爬了起来,正要开门时,瞥见洗手台下摆放着一个水桶。
水桶里有几件衣物,应该是这间房的病人换洗下来的。
她飞快把上衣挑了出来,那是一件老人款式的花色短袖衫。
顾不上衣服散发出来的奇怪味道,她把花色衫套在了身上。
又蹑手蹑脚地拉开门栓,探头一看,幸好病房里的两人还在呼呼大睡。
从两张床的床尾穿过时,她一面在心底默念“对不起”,一面还顺走了一顶帽子。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一路上她都没有遇到查房或巡楼的医生护士。
最后从一个看上去像是医院后门的地方顺利离开了。
那时,她满脑子都是那张右眼下有条毛毛虫疤痕的脸。
池星星听完白晓芙断断续续的叙述,不禁摇头苦笑。
“又是以为‘远在天边’,但实际上‘近在眼前’啊。”
一直充当听众身份的刘斯利忽然插话道:
“刚才赵阿婆不是说发生了三件大事吗?还有一件是什么?”
池星星眉毛一挑。
他完全沉浸在找到白晓芙的激动和感慨思绪当中,把赵金华先前的话抛诸脑后了。
赵金华转过头去看了看白晓芙,另外两人的视线也随之投了过去,却都不由得一愣。
白晓芙怀里的娃娃不知何时被她翻了个面。
娃娃的正面可以用“触目惊心”一词来形容。
用针线缝上去的五官,其中一只眼睛、半边嘴巴都被撕扯得脱了线;
一条辫子被扯断,只剩下另一条孤零零地垂在一侧;
娃娃的脸上、身上遍布一个个用尖利器具刺的破洞。
白晓芙的手掌不安地在千疮百孔、面目全非的娃娃上不停摩挲。
赵金华正欲开口之际,池星星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池星星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看了手机一眼,微微皱起眉头。
“你好,哪位?”
看来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林妮塔?”
刘斯利一愣,连忙掏出自己的手机。
果然,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林妮塔打来的。
“阿利在我旁边,刚刚在忙。”
“什么?!”
池星星不禁提高了音量,旋即看了刘斯利一眼。
刘斯利的心跳忽然加快了
一阵不祥的预感侵袭而来。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