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有一个问题一直是涂圣力想问这世界上所有人的。
这是个关于能力的问题。
从我们进入学校之后,因为大家都还在成长的关系,有些人发育比较快,有些人发育比较慢。
对那些发育比较快的人来说,他们比其他小孩有力,也长得比其他小孩高大。
在这种天生的优势下,这样的孩子,比较容易产生以蛮力来使人服从或认同的倾向。
我们对于这样的现象,称之为“霸凌”。
这种状况现在不单单只发生在肢体上,有些同学口才比较好,比较容易取笑同学,这也是一种言语霸凌。
这种行为于现今社会已是普遍存在,也因此将其列入了教育辅导的范围。
然而,人活在世界上,就好像动物一样,永远都在竞争,永远都在求生存。
即便文化如何发达,社会如何开化,这种情况,其实只是换一种方式存在而已。
霸凌简单来说,就是一种以自己的优势,去欺负比自己劣势的人,在不平等的情况之下,让人感觉到不舒服或受伤。
如果肢体或言语都可以形成一种霸凌,那么成绩呢?
有些同学真的比较擅长读书,考试每每都可以得高分,得到老师的喜爱、同学的青睐,还不需要自己去争取,也会有老师们快快乐乐帮他们排名次,让他们可以知道自己是如何的高人一等。
这,算不算是一种霸凌呢?
霸凌与否这条界线,有时候,实在很难划得清。
这件事情在涂圣力的人生中,体会特别的深。
如果可以,涂圣力最想问全世界的人,就是这样的一个问题。
不要说其他的,就拿个最简单的透视能力来说好了。
你敢保证,如果给了你这种超乎常人的能力,自己绝对不会滥用吗?
俗话说,天生我才必有用,天无绝人之路。
这些话,在涂圣力耳中,都是屁。
如果每个人死后,都有一个机会面对上帝的话,涂圣力早在十岁、有自主思考能力之后,就知道要对上帝说些什么了。
他会先向上帝鞠个躬,然后给他代表着全世界共通语言的中指,并且大声地说:“去你妈的上帝,我是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对我?”
打从那个十九分开始,涂圣力就知道自己不适合读书。
小学的时候,涂圣力的爸妈就不对他抱以任何希望,别人总分加起来有三、四百分,他却只有十九分。
他没有特别不擅长的科目,而是烂得很平均。
他不是智障,但是也差不了多远;
他不是残障,但是也差不了多远;
他不是丑男,但是也差不了多远。
偏偏他的差劲,不到让人同情的地步。
也因此,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最不让人同情的家伙,他肯定是世界第一等。
所有人不管是谁,总是会认为,他就是“可悲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最佳写照。
对于这种天生的劣势,他没有那种心情想要转变,甚至很干脆地想,既然不会念书,那就学坏吧。
偏偏,他连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世界中,也是属于最底层的。
不是当皮条客的车夫,就是当那种场子里面负责打扫的小弟。
就连讨债时负责泼漆的工作,多半是由那些刚入行的小弟来执行,他却一做做了三年。
如果要说他在混边缘人的日子里面,有什么值得纪念的话,顶多就是一个角头老大曾经称呼他为那个谁谁谁,到舞池里面去清理一个酒家女的呕吐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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