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敏焦急万分,满脸的委屈。
她感觉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这件事上忧心忡忡。
而丈夫出去了一趟回来,却显得如此毫不在意。
难道他改变主意了?
难道……他会把这些错怪罪到自己身上?
林敏心中暗自揣测,毕竟她是卓然的小姨,尽管这个身份在卓然心中的分量显然不够重。
卓然的母亲和她,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姐妹俩从小关系并不好,只是因为后来她和苗志良出国了。
卓然的母亲才对她刮目相看,偶尔也会联系问候,显得姐妹情深。
而她在国内已经没有什么要紧的亲人。
有这么一个姐姐家,并且姐夫高官居高位,和自己联系着,她觉得也挺好。
世间从来就不缺拜高踩低之人。
不管怎么说,他们是自己的亲人,更是自己的娘家人。
林敏心中五味杂陈,她担心苗志良的态度会影响他们的未来。
“志良,你看这样行吗?如果咱们……”
林敏试图继续劝说,但苗志良突然打断,表情惊讶地问:“我出去后家里谁来过了?”
“没有人来过?你怎么了?”
“那你怎么这副表情?我还以为有人来过了。”
苗志良有些没好气地说道。
“我这不是担心吗?担心万一小然真的翻脸不认人,不认你这个姨父。
他非要把咱们也拖下水,甚至把咱们推到前面去挡枪,那你说咱们这趟回来有什么意义?”
林敏的担忧溢于言表。
“阿敏,怎么没有意义?咱们这趟回来就是帮祖宗迁坟的。”
“可是……”
“可是你看,咱们家祖宗的坟墓找到了,要迁坟也迁了,现在可以说咱们的事情已经办成了,随时就可以离开。”
苗志良试图安慰妻子。
“可你不觉得咱们已经出不去了吗?一切行踪都在小然的掌控之中。
你知道他那么多事,他能让你全身而退?他能让你带着他的秘密离开国内?”
林敏的担忧并未因此减少。
谁让自己外甥是个披着狼皮的羊?
谁让自己的丈夫总是摇摆不定,吃着碗里的,眼睛却在看着锅里的。
“阿敏,你放心,卓然他就算再无情,只要我们离开了国内,他就无法拿咱们怎么样。”苗志良坚定地说。
“可是……”林敏还想说什么。
却被苗志良打断:“没什么可是的。如果把我逼急了,我就主动到公安局去投案自首,把他的事全盘托出。”
“看到时候谁更倒霉,至少咱们还有归国华侨这层身份,政府对咱们必定会宽大处理。”
“噗……”
林敏突然笑了一声,说:“什么投案?什么宽大处理?你做了违法犯罪的事了?”
她这才意识到苗志良的用词不当,连忙纠正。
“不是,我这叫用词不当。叫举报,举报总行了吧?”
“可是不管怎么说,小然她总是我姐的孩子,我对他再不仁,怎么也不能对他不义呀。”
林敏心有余悸地说着。
她并不是心软或者柔弱,而是那个外甥的所作所为实在让她心寒。
她是害怕到时候卓然狗急跳墙,他们夫妻两个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毕竟在国内,他们除了华侨这层身份还能有什么保护?
再加上和卓家是亲戚关系,卓家发一份邀请,你能不去吗?
去了之后能否全身而退,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些都在心思缜密的林敏的考虑当中。
她这一生只爱自己的丈夫、爱自己的孩子、爱自己的小家。
所以她不得不为自己的家考虑周全。
她忍不住埋怨苗志良:“你说你,回来之后为什么要和他混在一起?”
苗志良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当初咱们在国外的时候,其他人都纷纷往国内投资……”
“咱们要是趁着建设祖国的大好东风,自己也能挣点钱。”
林敏不等他说完,插话道。
“你……那我不是看着卓然挺有能力,一个人做那么大的生意,能够独当一面,感觉投资到他这儿稳当一些吗?”
林敏听了又数落道:“嗯,是够稳当的。”
“挣钱是稳当了,没有让咱们亏过。”
苗志良不得不承认,这些启发和灵感,的确是来自于当初自己的满腔热血。
“可是,你瞧瞧他做的那些事,每件事都把咱们给绑在一块儿去了,只要他出事,咱们也就有事。
如今咱们倒是和卓然那小子成了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局面。咱们再不找如何摆脱他的办法,可就晚了。
林敏难过的快要哭了。
“怎么了?你哭了?”苗志良连忙问道。
他想的可没有她这么简单。
“阿敏。”他搂着林敏的肩,安慰道:“咱们和卓然的事情已经太复杂了,想走恐怕也没那么容易了,不可能是一走了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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