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鸟儿已经看不清原本的面目,湿答答的凌乱的羽毛覆盖在已经冰凉的身体上面,
树枝明明也不是多么锋利的东西,可就是刺穿了它的柔软的胸膛,露出干涸的血迹,
“我看到了,哥哥,我看到了你将它捏死,而后扔到了花圃里,它不是你的信鸟吗?”
云念将那鸟儿用丝帕包裹着,小心翼翼地从树枝上扯下来,
她觉得自己也有点坏掉了,明明粗暴地刺穿了它的身体,可却又如此珍重地将它重新埋到土里,
“我对于哥哥来说,是不是也像这个鸟儿一样呢?喜欢的时候可以高高地捧起来,不喜欢的时候就随意地丢弃。”
“你知道的吧,芙蕖说的仪式,你的神情骗不了我,那样的痛苦和慌乱,是因为这仪式是你一手造成的,不是吗?”
她将树枝用力折断,留下一小节,然后斜斜地插到鸟儿尸体的旁边,像是一个无名的墓碑,
她语气也并不如何激动,可是云朔却觉得心高高悬起,
“不……是我的错……可我原本只是想要你变回以前的样子!”
他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向前走了一步,却看到云念也随之后退,
她抓着凉亭的围栏,身子往下探去,手指勾到了水流,冲洗掉沾染的泥土,她就保持着这样的一个姿势,而后侧过头去看,
“我感觉,哥哥就像现在的我一样,行走在摇摇欲坠的危险的地方,你想要试图伸手抓住什么,可你总是无法得到。”
那样危险的举动吓到了云朔,他想要往前抓住她,可又怕适得其反,
云念并没有停留多久,起身回到了安全的地方,她拿起石桌上的茶壶,却只闻到扑鼻而来的酒气,
她那可爱的鼻子皱了一下,然后用力向后一甩,那价值连城的壶和佳酿,就一起消失在了水里面,
“哥哥会生气吗?”
她有些恶劣地笑着,故意去看他的神情,想要从中找到一丝恼怒,可是云朔的眼睛里面除了她以外没有任何东西,
“不会,你做什么都可以。”
“是吗?讨厌你也可以吗?喜欢其他人也可以吗?离你远远的也可以吗?”
眼波流转,可端方的云公子几乎是用了所有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歇斯底里的情绪,
“如果你喜欢的话,思思,都可以,我不是说了吗?只要你喜欢,我可以接受。”
那已不再清澈的瞳孔满是像把人吸进去的深沉,紧绷的身体压根就没有任何说服力,
云念瘪了瘪嘴,倚靠在护栏上,
“哥哥,我没有告诉你吗?我好像比你以为的,更加了解你哦。”
她伸出手指,纤细的指尖直直地向他的眼睛戳去,可云朔没有后退,甚至眨眼的动作都变得缓慢,
长长的睫毛从她的手指上扫过,像是轻柔的羽毛,
“你生气的时候,哪怕是笑着,可你的眼睛会比平时更加深沉。”
她用力扯过云朔的手,掰开他的手指,掌心留着深深地指印,
“你看!”
她看起来很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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