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秀到底年轻,不知道宫里的事情,不知道皇后的能耐。
在朱家的日夜熏陶下,她只以为皇后是一个简单平庸不得喜爱的皇后,而她自己可以凭借朱家嫡女的身份随意欺压。
她身份尊贵,父母疼爱,上头有两个哥哥娇宠,又与嫡长子予漓成婚,一生顺遂至此,还从来没受过任何人的压制。
可是她也完美继承了朱家的出众容貌和陶氏的浅薄自大,竟然胆大到新婚请安的时候,就公然提及祭拜纯元皇后的事情。
陵容端坐上首,看似认真,其实已经出神了一会了。
皇后本来就安插了不少眼线在齐王府,现在更是名正言顺地叫绣夏去“伺候”,以后齐王妃日子不会太轻松了。
她本想叫予漓内宅不安宁,还在想如何动手脚,没想到他们自己就从内部反杀起来,倒省了一份心。
众人略说了几句,齐王夫妇又去往颐宁宫请安。
祺贵嫔说起一件事:“皇后娘娘,先前那个宽纵学徒在舒痕胶里放麝香的李青,最近好像在颐宁宫里伺候了。”
皇后如今对祺贵嫔说的话,都心存三分疑虑,不过她手下能用的人太少,祺贵嫔好歹能撑撑场子,况且她还一直想着用祺贵嫔来反刺陵容一次呢。
她却万万没想到,祺贵嫔从始至终,只是陵容的烟雾弹罢了。
“这件事本宫知道,太后娘娘前几日不舒坦,是李青日夜研磨了药,才赶着用上的。”
“母后见他伺候地用心,便叫他在颐宁宫随时候着了。”
陵容悄悄看了菊清一眼,菊清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卫临办事真快,这就将李青钻了空子,有机会和沈眉庄共处了。
祺贵嫔本就是没话找话,见皇后也没说什么,便放了心。最近她的确有些无聊,甄玉嬛虽然降位成了贵人,可是她手上有皇嗣,自己反而不好出手。
滟嫔和荣小媛都不是好性子,她就算看不惯人家有孕,也不敢去招惹。
临近年关,各宫里都有事要忙,皇后心里不舒坦,也就不再久留。
陵容乘着飞凤辇,悠悠往毓璋宫走。
滟嫔的肚子已经十分明显了,陵容经过的时候,她深深一拜,都用另一只手轻轻托着,生怕出什么问题。
陵容面子工程一向好,她赶忙叫起,不叫这危险的肚子和自己沾染上丝毫关系。
因为这个肚子留不长了。
皇后忍到今天,就是在等一个机会。
陵容仔细看了看年礼,叫人给安家、卫临和梅香、予鸿的伴读崔家和郑家,分别准备了一份。
这是她的一份,予鸿已经封王,自己也已经在外办事,陵容和予鸿商议着,又以予鸿的名义往各处送了礼,他还没有上殿议事,只给岐山王、清河王、平阳王三府、舅家、两个伴读家以及当初在陕甘救了他的张万年处。
至于一路护送他的方知我和尚,他武艺不俗,如今已经是崔家所赠亲兵的教头了,予鸿单独给他拨了一笔款项,由亲兵专用。过年时,更是额外发了三倍的月饷和各种节礼,好叫这些回不去家的将士过个肥年。
北方呼啸,过年之前,三王府果然将学好规矩的美人都献了上来。
玄凌见猎心喜,当场封为贵人,并加赐封号,罗惜惜封为瑃贵人,祝含芷封为羽贵人,江沁水封为瑛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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