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看了一眼玄凌的脸色,弓着腰到甄嬛面前说:“安婕妤,奴才这就把贞钰容华请下去?”
“不劳烦李公公了,本小主要分开审问,为防用有人泄露问题,还是只让路成林看着吧。免得到时候,李公公你说不清楚。”
李长脸色一僵,没有玄凌的吩咐他擅自出面已经坏了规矩,这会子虽然心里不服气,也只能恨恨退下。心里却在暗恼陵容的不懂事,他看着沈眉庄凌乱的发丝和苍白的脸,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玄凌既没有说审,也没有说不审,却目光凌厉地看向了甄嬛,甄嬛在他的目光下慢慢低下头,玄凌又将目光移向了沈眉庄。
只有欣贵嫔直言直语:“陛下,贞钰容华这么心虚,不会真是栽赃的安婕妤吧?”
冯淑仪柔声说:“贞钰容华若要自证清白,何不让婕妤审问一番?这不费事的,有陛下和皇后娘娘在,也没有人敢颠倒黑白。”
没有人敢颠倒黑白,但是喊冤叫屈的甄嬛,本意就是颠倒黑白。
甄嬛闻言,死死咬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来。往日闺中“女中诸葛”的名号,已成了夸夸之谈。
余莺儿适时补刀:“容华不敢么?难不成是心中有鬼?”她跟沈甄二人的仇是解不了了,不如落井下石地好。
玄凌经过眉庄假孕一事的打击,承受能力已经强了许多了。他现在只想结束这场闹剧:“皇后,沈氏贬为更衣,甄氏,”,玄凌一顿,朱宜修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玄凌会舍得处罚甄嬛吗?
玄凌看了看甄嬛的脸,最终还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贞钰容华,贬为婉仪,嬛嬛,你要好生思过才是。”
皇后脸上有一瞬失望,很快又恢复过来。
陵容看着她们逃过一劫,心中突生许多无奈与失望。不论是碍于后宫局势还是自己的能耐,此时都除不去二人,但也不能就这么把事情揭过去。
陵容跪倒在玄凌面前,哭诉道:“陛下,嫔妾虽然出自寒门小户,却也不能任人如此羞辱。贞钰婉仪和沈常在当着陛下、娘娘和众多姐妹的面,随意攀诬嫔妾,嫔妾心中实在委屈!”
“若是叫她们攀诬成功,嫔妾身负假孕罪名就没脸活着,只有一死!!”
“如今陛下已经知道真相,贬斥了她们二人,嫔妾没有旁的要求,只要她们向嫔妾赔礼道歉!”
玄凌看着这一屋子各怀心思的女人,虽然她们各怀心思,却总也越不过这道宫墙,飞不出自己的手心。玄凌说:“就应婕妤吧。嬛嬛、沈更衣,你们不仅联合假孕争宠,而且还攀诬无辜之人,实在可恶!”
“好在婕妤大度,你们就给她肃拜赔过吧。”
“陛下!”甄嬛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玄凌。肃拜需要下跪,她的家世远超陵容,她的位份曾经和陵容一般,她怎么能向陵容下跪呢?
往后宫中之人该如何看待她?
皇后看着眼前这一场官司,不动声色地笑了:“陛下,沈更衣向安婕妤肃拜还使得,贞钰婉仪肃拜,就不太方便了,不如改作免冠行礼吧,毕竟安婕妤还不是主位,于礼不合。”
华妃观望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她太想看甄嬛和沈眉庄磕头认罪了,哪怕不是对着她自己:“皇后娘娘说笑了,陛下金口玉言,还有什么于礼合不合的?”
不等皇后发话,她又朝着甄嬛和沈眉庄,用她那独有的慵懒娇酥的声音说:“贞钰婉仪、沈更衣,陛下都说要肃拜认错了,你们还等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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