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宫里传信说,李修容因为侍奉太后礼佛时不慎弄坏了一幅极名贵的字画,被贬为贵嫔了。”
陵容惊呼:“不过是一幅字画而已,怎么就……”
冯淑仪脸上闪过一丝苍凉:“咱们这些人,说的好听是什么妃什么贵嫔,其实这宫里的主人,只有三位。不管那幅字画是怎么回事,被贬为贵嫔总是事实。”
陵容叹了一口气:“好歹还是贵嫔,宫里人总不会太苛待她的。”她想到了留守在宫里的玉如,不知道这件事有没有牵涉到她?
冯淑仪却说:“眼下欣贵嫔、李贵嫔已是五占其二,温仪作为唯二的帝姬,生母位份总不好太低,恐怕将来也要成为贵嫔。惠容华有孕,将来生产封为贵嫔也不稀奇。”
“如此已是五占其四,那一位又是双字封号、位比婕妤,妹妹你总要为自己打算才是。”
陵容因为知道沈眉庄假孕的事,并不担心,反而说笑道:“那将来惠容华迁宫,姐姐岂不是了却一桩心事?”
冯淑仪一听红了脸,啐道:“我同你说正经事,你却来促狭我!”
复又叹道:“不瞒你说,当初入宫时,我见她家教不错,喜爱菊花,以为她是个品行高洁之人。谁知相处下来,才知道人不可貌相。”
“现在我只盼她早些搬出去,免得带累了我这畅安宫。”
陵容闻言安慰道:“放心吧,冯姐姐,会有这一天的。”
日子一天天地过,七月下旬雨水就多了起来,天气已经渐渐转凉了。这天半夜里风声雨声大作,吹落一地芳华,偶尔一道惊雷闪过,照的夜幕如同白昼。陵容睡不着,披了件衣服靠在窗边看那风雨瓢泼。
突然看见两个人影顶着风雨向前走,打头的正是小连子,连忙让菊清去瞧瞧怎么回事。
只见小连子湿了半身,冻得哆哆嗦嗦地行礼说,本来陛下是在华妃娘娘那里的,但是看到外边雷雨大作,想到贞钰容华怕雷,便去了琼玉斋。
小连子跟着陛下走的时候,都不敢回头去看华妃的表情。谁知到了琼玉斋,李长却说陛下常用的玉穗子掉在了慎德堂,命令小连子连夜去找。
甄嬛帮着李长说话,小连子顶着风雨又去了一趟慎德堂,东西自然是没找着的,反而挨了顿奚落。
陵容知道他得回去复命,命令菊清给他们喝了两杯热茶,用巾子擦擦湿透的衣服,又给他们换了两把新的油纸伞,才看着他们出去了。
“小主,该休息了。”菊清见陵容披着件单衣,有些不高兴。
陵容刚躺下,又听见一阵细碎的敲门声,菊清轻手轻脚地打开,来人正是曹琴默身边的音袖。
只见音袖一来便跪下请罪:“婕妤小主恕罪,那天小主赐下的画作,公主年幼不知贵重,已经毁坏了。”
“曹贵人十分过意不去,连忙叫奴婢前来请罪,好在都已经收拾好了。”
陵容心中暗叹曹琴默的办事效率,且不说她是如何说服华妃,这份周旋于自己和华妃之间的智谋就算难得了。
“果真都收拾好了?”陵容反问试探道。
音袖将头垂得更低了:“是,贵人说,那天会如小主所愿。”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