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可齐琅仪这一游,根本没有来得及安排家里,不知道家里人都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是我与这幅身体的灵魂交换了,还是他死了我占用了身体,自己并没有关于这幅身体的记忆。
时过正午,凌音骑着马在附近镇上买了一盒糕点,从马车窗户递进去说:“叔父,齐兄,请用些糕点。”齐琅仪还在思绪万千,接过糕点盒打开也并未细看,直接递给李玉庆说:“叔父请用。”李玉庆接过后拿起一个,左看右看好奇的说:“从未见过此种糕点放芝麻,怪哉。”齐琅仪听着不对劲,抬头看着那个半球形糕点,中间一个红印是糕点本来就有的,上面的黑芝麻明显是后来按上去的。
然后突然想起什么,跟李玉庆说:“叔父,既然为时尚早,此地又离镇子不远,歇息片刻如何?”李玉庆也是人精,看着齐琅仪略显怪异的表情,再看凌音递进来的奇怪糕点,瞬间明白这里面有猫腻,给了齐琅仪一个我懂的眼神,大喊一声:“天鸣,去前面的镇子休息片刻,找家客栈单间,齐贤侄要亲自下厨。”
齐琅仪也明白了,这是想搞猫腻先做顿好的,不能亏了大家的意思,既然李玉庆猜到了什么,齐琅仪也不再遮掩,大声说:“还请鸣兄再借个做糕点的炉子。”李天鸣应下后先行一步去安排了。李玉庆再看手里的糕点,终于想起像什么了,放回盒子盖好,笑呵呵说:“贤侄需要什么与天鸣说便可。”
到了地方之后,李天鸣特意找了一家人少的客栈,租了单间借了厨房,付完银两后连忙出去找可以做糕点的地方。花费了些钱银后,对方很高兴的答应了,回来时也有些着急,毕竟全桌只差他一个人。到了客栈头上也有了不少汗水,不成想桌子上一道菜都没有。凌音看他这样子笑着说:“此处并无齐兄常用之物,所有料汁要慢慢调出,又怎会快呢,鸣兄快坐下休息片刻。”
李天鸣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会做饭的他完全不懂这些,又等了许久,李天鸣的汗都落了,才有伙计上了第一道菜。掀开罩子是地三鲜,接下来几道菜也是没有荤腥,凌音看着没肉表情就不太高兴了。直到最后端上一个大盘子,掀开罩子时肉香四溢,香气里有着一丝甜,盘内红彤彤一片,赫然是红烧肉。把上菜的伙计都要馋哭了,但知道屋内是有钱的主儿,也不敢说话连忙退出去,怕自己再待下去,会有不太好的举动发生。
小伙计跑到店主面前问:“咱家是请大厨了吗?那屋子菜一个比一个香,最后那盘肉我都流口水了。”店主气不打一处来,锤伙计一拳说:“吃吃吃,就知道吃。”又踹一脚说:“香不香我不知道吗?老子在厨房门口蹲了好久,但人家不让进。”又打一拳说:“你觉得我能请得起这样的厨子?没听见大老爷和里面那位,张口就是贤侄叔父吗?那能是厨子吗?”
看着这个不会说话的小伙计,气不打一出来,真的猛踹了一脚说:“你想吃,我不想吗?说的跟你敢去开口去要一样。”老板说的也都是实话,小伙计坐地上被打的一点脾气没有,唯唯诺诺的说:“想想还不行嘛……”老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还要再打,被洗完锅碗的齐琅仪看见后拦下,对着店主说:“莫生气,说到底也是在下的不是,最后那盘红烧肉给几位留了一些,还请店家勿怪。”
店主一看是小老爷,立马换了一副讨好的的表情说:“瞧您这话说的,小的哪能说您不是,是我们没见过世面,还请公子勿怪。”店主是嘴硬心软,看着齐琅仪进了单间后,对着小伙计呵斥到:“还不快爬起来!滚后厨去,不是想吃肉吗?去里面等着先别动,公子给咱们留了。公子走的时候记得感谢人家。”小伙计立马屁颠屁颠的跑到后厨去,店主也没有冷落其他人,挨个叫到后厨,把肉给众人分了尝尝,但吃完觉得下次再有这种事儿就别分了。
齐琅仪进屋入座,从李玉庆动完第一筷子之后,大家虽然注重礼节没有哄抢,但筷子就没停过,不一会儿最多红烧肉就没了,然后才慢悠悠的吃着别的菜。这盘红烧肉齐琅仪还是比较满意的,选的肉肥瘦相间,炒的色泽红润匀称,最先炖最后出锅,十分入味,吃起来香甜可口肥而不腻。虽然这里的肉比以前的肉都强了太多,奈何自己手艺不是太好,综合来说以前吃的比这个好多了,毕竟好一些的菜馆儿都比他这个不怎么下厨的人做的好吃,所以他是吃的最少最先吃饱的那个。
李天鸣见齐琅仪准备出去,连忙扒拉几口含糊不清说:“齐兄稍等,这就带你去租好的烤炉。”齐琅仪笑着说:“你先吃,不着急。”李天鸣依旧连忙跟上,拉着齐琅仪说:“已吃饱,无妨。”李天鸣自然明白,讨好齐琅仪比什么都重要,关系打好了,能吃到更好的,能学到更高深的。
而此时的齐琅仪却觉得,这样明显的讨好,做的太过了,忍不住说:“鸣兄还是多向天赐讨教吧。”李天鸣表情微变,而后笑着说:“所言甚是,天赐近日成长之快,皆是齐兄教导有方,在此多谢。”齐琅仪抬手说:“打住,现在就咱俩,就别说那些面儿上的话了,我个人认为,你主外天赐主内这样挺好,你并不会太累,天赐也能成长,所以你也不用想那么多,也不用强迫自己做什么。”
李天鸣突然一本正经的说:“自小看着天赐长大,他的心思并不在经商,还不如为兄独自揽下,放他自由。”齐琅仪无奈的说:“你多和他聊聊天,会发现或许和你想的并不一样,多的我也不说了,这是你们两兄弟的事儿。”再之后齐琅仪就没再搭理过他,走了很久来到找好的那户人家。
齐琅仪整个制作过程中非常顺利,李天鸣办事效率很高,想的也比较全面,在齐琅仪向这户人家道谢之后,李天鸣又雇了一个人,三人拿着六个食盒回去了。在食盒装上马车后,凌音便不再骑马,也一同钻进了马车。食物自然是往里放,凌音是最后上车,齐琅仪正好在中间,看着她端坐在一旁,既不邀请也不奉上,就看着她的眼神时不时飘向食盒。
凌音看着出钱的李玉庆坐在对面,制作食物的齐琅仪坐在旁边,作为蹭吃蹭喝的一员,自然只能故作矜持。李玉庆看着面前相互别扭的小朋友,也是浅浅一笑默不作声,毕竟年轻人的事,就要让年轻人自己处理才会比较有意思。
凌音还是没有禁得住吃的诱惑,慢慢的靠近了齐琅仪,在确定李玉庆没注意到这边,悄悄的伸手在齐琅仪小臂上拧了一下,因为拧的不疼,所以齐琅仪也没什么反应,依旧不说话,凌音气不过,小嘴一撅用力一拧,而后迅速将手收回拉开点距离,齐琅仪吃痛叫出声。
李玉庆发现了他俩的小动作,觉得齐琅仪的性格也是古怪,明明是怕大家分了不够她吃,才会做这么多盒,可真的摆到面前了,又想逗逗她不搭话茬。真是花谢尚有重开日,人生再无少年时,此刻的李玉庆只想当一个背景板,看着两个少年嬉笑打闹。
齐琅仪忍痛笑着,但是太疼了表情有点变形,揉着胳膊看着凌音,后者十分不解,因为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有什么东西,值得齐琅仪卖惨。沉住气小声的说:“直说便是。”齐琅仪说:“我要一首歌曲,我给你谱子和词,你自己边弹边唱。”凌音皱眉,还在等待着齐琅仪继续说,等了一会儿说:“就这?无聊。”
起身绕开他,自己动手打开了食盒,齐琅仪也给她腾开地方。每个食盒都是三层,每一层都摆了满满当当的蛋黄酥,她将第一层递给李玉庆说:“叔父,请。”待李玉庆接过之后,就什么也不管了,自己慢慢吃了起来。齐琅仪见凌音脸色不对,而且没有理自己的意思,小声的说:“那个……”凌音突然暴躁的说:“出去。”齐琅仪顿时尴尬了,唯唯诺诺的说“我……”
凌音打断他,用很大的声音喊:“出去!”齐琅仪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儿惹到了她,但也只能乖乖的出去,但也只是掀开布帘,向前走了两步,坐在车夫边上,不成想里面又传出凌音的怒吼声:“滚!”这一声把李玉庆也惊到了,手里的蛋黄酥掉到了地上,捡起来吹吹见到还是干净的,接着吃了起来。李天鸣觉得不对劲,也听说了齐琅仪不会骑马的事,连忙过来接他共乘一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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