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得最狠的一次,好像是把小拇指那么粗的一根棍子给打断了吧?
那女人一看,立马递上一根手腕粗的大木棍。
我跑啊跑,可那女人一早就把门给关上了,我能往哪儿躲呢?
村里的人管得了一次,管不了一辈子。
她们说多了,那女人就将我往村民家里一推,让我上那些帮我说话的人家里去住。
这样一闹,谁还敢帮我说话?
那个年头,谁家孩子不多?谁家不困难?
梨子,你见过猫抓老鼠吗?
所有的前奏无非都是猫拿来取悦自己的手段罢了。
反正,打着打着我也长大了。
直到我15岁那年,无意间在房外偷听到她撺掇你外公,要把我卖给隔壁村一个杀猪的。
我一打听,那个杀猪的比你外公小不了几岁,我不愿意,便第一次生了反抗之心。
村里有个算命特别准的婆婆,她看我可怜,帮我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她跟你外公说,我的八字比较奇特,和有血缘关系的人,都相冲。
你外公年纪大,我克不到他,
但他后来生的儿子还小,只要我在家,他儿子就讨不到好。
只有我嫁出去了,嫁得越穷,他儿子以后就越好。”
赵梨珺听着钱元芳平静如水、毫无波澜的语调,有点心疼,轻唤了声:“妈妈~”
钱元芳笑了笑:“没事,都过去了,你就当是听故事了。
你知道你外公为什么毫不怀疑神婆婆说的话吗?”
赵梨珺摇头。
钱元芳自嘲一笑:“我4岁那年开始换门牙,但门牙掉了好几个月,都没能长出新的门牙来。
有人说,那是因为母女相克。
更巧的是,你外婆去世没多久,我的门牙就长出来了。
你外公虽然面上没说什么,但心里恐怕早就把我当成了不祥的人。
所以,神婆婆那么一说,他立马就信了。”
赵梨珺好奇道:“那怎么选了爸爸?”
“哪里是他选的?是我自己给自己挑的。
你爸爸那时候去那边修水渠,我一眼就看中了他。然后,一来二去的,就熟了……”
两团红晕悄然爬上钱元芳的脸。
赵梨珺一直就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自由恋爱,但没想到的是,居然是钱元芳先撩拨的赵丰收。
只能说,她的妈妈,总是在某些特殊的时候,格外的勇敢。
钱元芳偷瞄了眼赵梨珺,赶紧转移话题:“不过,我能顺利嫁给你爸爸,也多亏了神婆婆的帮忙。
那女人一听我和她儿子相克,恨不得立马将我嫁出去。
但你也知道,咱们乡下杀猪的,家里条件都还不错,起码不用愁没有肉吃。
她原先打的也是这个主意。
但一听我克她儿子,瞬间改变主意了。
后来你爸爸来提亲,她也不同意,说是还不够穷。”
赵梨珺无语了:“还不够穷?”
钱元芳轻笑:“你爷爷毕竟有门手艺在身上,这在外人看来,也算是殷实之家了。”
“那后来怎么同意的?”
钱元芳摇头:“其实,我也不清楚具体的原因。
只知道你外公拎着壶酒,去了你外婆的坟上一趟,回来就点头同意了。”
钱元芳瞅了眼赵梨珺:“你是不是在心里想,觉得他这次终于顾念起了我和他的父母之情?”
不等赵梨珺说话,钱元芳嘲讽道:“如果不是他在彩礼上狮子大开口,我恐怕也这么觉得!
你奶奶不喜欢我最大的原因,便是因为这笔高价彩礼。
但她拗不过你爸爸,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我出嫁那天,你外公哭着送我出门。
但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你猜猜?”
赵梨珺眨眨眼:“他哭着跟你说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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