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直，抹去脸上的热水，“没有。”
魏晓嘻嘻笑道：“我看出来了。”
万星遥干巴巴地说道：“也不能算喜欢吧……”
脑海中倏然出现他穿着黑色的羽绒服站在夜风中的样子。
他棱角干硬的脸颊似乎比冬夜的凉风还要冷上几分，可是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却带着比热水还要舒服的温度……
只是想到，就好像身边的热水更柔软更温暖了些。
“好吧，是有一点……”万星遥闭了闭眼。
万星遥觉得自己好像很想要得到什么，但是具体是什么，她又说不出来。就像有时候明明已经吃饱了，却还想吃一样什么东西，但到底是什么，又弄不明白。
“我觉得你们有戏。”
心里莫名高兴了一下。万星遥问：“那你呢？”
魏晓愣了会儿，整个人钻到了水里憋气。
几个透明的水泡咕噜噜冒出水面，她也哗一下钻出来。
“不知道。”她小声说。
万星遥和魏晓泡了半个多小时，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走路都发飘。
从女汤出来，万星遥紧了紧浴袍的腰带，“贵的酒店果然有贵的道理。”
吃饭泡汤一条龙下来，晓晓的情绪明显好转了不是一点。万星遥简直怀疑她是不是把几个小时前的事闹失忆给忘了。
回到楼下餐厅，之前他们的餐位上，秦瑢和夏泽早已出来，两人也穿着浴袍一人一杯饮料在喝着。
夏泽穿了一件黑色的棉质浴袍，料子并不蓬松，裹在他的身上，整个人好像一柄修长的黑色利剑。只是他脚上穿着酒店统一的白色棉拖，整个人多了分慵懒。
魏晓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爸之前说要停我的信用卡还是没有停。算了，不管怎么说，至少他肯给我经济支持。要不然我也住不起这样的酒店。”
她语调温和，惊得万星遥一下子忘了前面什么人穿什么衣服，“晓晓，你什么时候有佛性了？”
魏晓翻了她一个白眼。
她们说话间，秦瑢拿了自己的杯子和夏泽说了句什么，朝露台的方向走去。
万星遥和魏晓来到桌前，魏晓对他们说道：“这里面挺憋的，我去露台透透气。”
夏泽：“秦瑢也去了露台。”
魏晓眨了眨眼，“没事。”说完，便跑去拿饮料去了。
“晓晓的心情好了很多。”万星遥对夏泽道。
“看出来了。”夏泽拿起牙签扎了一块果盘里的西瓜，在她面前转了转，“这是怎么回事？”
万星遥咳了咳，躲开他的目光，“就是秦瑢他跟我说了，你弟弟以前总和你捣乱的事……”
虽然夏泽之前和她道过歉了，但说万星遥完全原谅了他也是假的。
被人怀疑，尤其是被朋友怀疑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
可是知道了前因，她突然知道了夏泽那句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我不是有意的，只是……
只是习惯了。
万星遥听说过普通人的生活中也会发生创伤后应激。当人遭遇了不愉快的事情，会对事情本身或者是类似的事件产生或逃避或易怒、或者过度警觉等等各种反应。
虽然很多时候很多人都或多或少有过类似的体验，不算稀奇，但她明白身在其中是很辛苦的一件事。
他一直不愿意自己和夏临川过多接触，实在是因为被夏临川坑了太多次，留下心理阴影了。
虽说她还有那么一丝丝的介意，但想到面前这个人是被夏临川坑怕了，她莫名又觉得他可怜。
“你在同情我？”夏泽问。
万星遥犹豫了一下，很诚实地点了点头，“嗯。”
“其实还好，”夏泽把签子上的西瓜吃了，“每次都会花点钱发泄一下情绪，也不太介意了。”
万星遥隐隐有了点预感，
果然——
“如果没有这些事，我车库里也不会有那么多车。”夏泽神色淡淡，只是这么一说。
万星遥：“……”
她忽然觉得夏泽也没那么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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