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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家里出来,万星遥终于松了一口气。
乘公交车到了夏泽家,两点多钟,离他们约好的三点还有好一会儿。
本来万星遥和夏泽定好的时间是一点钟,但是这周刚好是夏泽例行牙齿检查的日子,就把开始的时间往后推了两个小时。
从大门进来,万星遥看还有时间,索性进到了他们家的花园里闲逛。
夏泽家的花园应该有不少年头了,有些大树枝叶格外繁茂。她忽然想起了前几天偶然在网上看到的关于夏氏企业的八卦新闻。
夏家从上个世纪就已经发家,富了好几代,在婚姻上从来是讲究门当户对。只是到了夏泽的父亲夏连城那一代,他爱上了出身普通的第一任妻子,也就是夏泽的母亲,不顾周围人的反对执意与她结了婚。可惜两人婚后好景不长,在夏泽出生后就离了婚。很多人纷纷揣测离婚的缘由,虽然两个当事人从未发声,但很多人认为身份的巨大悬殊注定了他们走不到最后。
万星遥正看着头上的树叶出神,这时,前面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她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往前走,只见假山旁边的台阶上,坐着缩成了一团哭泣的夏临川。
天气已经挺冷,夏临川却没有穿外套。他这个把头埋在膝盖间的姿势看起来更清瘦,背上两片蝴蝶骨都隐隐从毛衣下凸了起来。
万星遥虽然答应过夏泽不和他多来往,但眼前的小男孩显然需要她的帮助。
万星遥没多想就走上前去。
夏临川听到声音抬起头。
他两只眼睛哭得通红,腮帮子肿了一边,两只手捏着那天万星遥帮他抢回来的那个银链子,看样子好像之前是当成什么安慰一样正边哭边摩挲着。
见到万星遥,他先把银链放回了口袋里,才站起身来,“姐姐。”
就连说话都含糊不清。
万星遥一惊,“临川,你哥终于揍你了吗?!”
她一直觉得夏泽对夏临川实在不好,什么时候忍不住把他揍一顿才正常。
话音刚落,她听后面传来“砰”的一声。
回头,二楼的窗户刚刚被人关了起来。
或许是打扫的阿姨之类的吧。万星遥想。
夏临川摇摇头,“补牙脸肿了。”
就连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
万星遥瞬间理解了他。其实她也非常讨厌看牙医,尤其害怕有东西在牙齿上扒拉的感觉。从小一看牙医就要哭得撕心裂肺,长大了也是默默流泪。她一直以为只有自己是这样,现在居然找到同类了!
万星遥激动(?)又心疼,“补牙很恐怖的对吧?!那个冰冷冷的器械,一碰到牙齿就感觉想哭,对吧?!”
夏临川呆了呆,“你也……”
“我也是!”万星遥从口袋里拿出纸巾,上前帮夏临川擦了眼泪。她温柔道:“我知道的,我也很怕那个,擦擦眼泪吧。”
夏临川往后躲了躲,但她的纸巾还是帮他擦了眼泪。
万星遥看他的模样越看越可怜,“你怎么穿得这么少一个人在这儿?很容易感冒的呀。先回去穿个外套好不好?牙还痛的话可以试试躺在被窝里穿得暖暖的,然后含一口温水在嘴里,就会有种很安心的感觉……要不要我陪你——”
她话没说完,夏临川忽然推开她,转身跑了。
万星遥向后踉跄了一步,险些摔倒。
她看着夏临川跑走的背影,心里写满大大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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