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蒂丝!”哈伯特伸手了,却没能抓住那只手。
他只记得,当时的坎蒂丝绽放出一个笑容,对他说:“安心啦,我去调查调查可能的情况,有空会回来看你的。”
他没能抓住坎蒂丝的手,在利夫城外的森林中,坎蒂丝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她进入了森林的深处,从那之后,哈伯特再没有见过坎蒂丝。
哈伯特猛然从床上坐起来,他看着自己的手,那个时候,自己为什么没有抓住坎蒂丝?如果那个时候,自己真的握住了坎蒂丝的手,如果那个时候……
手握成拳头,指甲几乎要刺入掌心的血肉,哈伯特无力的将自己的手松开。沉默良久,起床,穿衣服,洗漱。
带上曾经坎蒂丝送给自己的剑,去往了骑士团。
“哈伯特团长,您今天要教授大家剑术吗?”
“团长,公主殿下刚才派人来让您过去一趟!”
……一路上,很多人和哈伯特打招呼。
哈伯特本来打算直接去骑士团,既然公主殿下找自己,自然应该去寻找利姆希公主。
他来到了利姆希公主的宅邸。
粉色长发的公主看到他的到来,一瞬间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哈伯特,你来了!”
哈伯特单膝跪地,郑重的行礼:“听从你的召见。骑士哈伯特前来领命。”
利姆希不满的嘟起嘴:“哈伯特,我说过很多次了,你来我这里无需行礼!你是故意气我的吗?我不想看你对我行礼!你需要更加随便一点!”
“公主殿下,王国的礼仪不可废!”
“……固执的男人。算了,有一个消息,虽然我是不太想要告诉你,但是我想,你应该很关心这个消息。”利姆希无奈的叹息着,她拍了拍手,有人从哈伯特的后方抬了一个什么东西上来。
利姆希对哈伯特说:“哈伯特,你看一看吧!我想你会在意的。”
哈伯特将目光投向了侍卫们搬上来的东西,只是一眼,他就如同一块木雕一样愣在了原地,直到利姆希呼唤了他好几声,他才如梦初醒。
“这是……”
“魔族那边最新拿出来的武器,说是叫做冲锋枪什么的——在战场上发挥了极大的作用,直接让前线的战争经历了一场大败。战士们拼死弄回来一些,我们的工匠已经在试着进行研究了,但进度很慢。我在拿到一份之后,却想到了以前得到过一份的资料。”
她盯着哈伯特:“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哈伯特,你一直以来在寻找的那个人,你为了她,拒绝我让你成为亲卫的邀请,我想,她现身了。哈伯特骑士团长,你要和米妮副团长去前线吗?”
三年前,自己没能抓住坎蒂丝的手,三年时间,他一直在努力的变强,努力的想要去寻找坎蒂丝的踪迹。而如今,他终于切实的看到了坎蒂丝出现的证据。
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一个名为冲锋枪的武器,毫无疑问的是坎蒂丝的造物,只有坎蒂丝能够做出来这样的东西。在坎蒂丝的工匠铺里,还摆放着她曾经更换过的狙击枪的配件。
“请允许我前往前线!”
“我会这么做的,哈伯特,我只想请求你一件事情。”
请求?利姆希公主,对自己请求?她想要请求什么?
哈伯特疑惑的看着这位公主,然后他从利姆希公主的眸子中看见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哈伯特,无论如何,你都要活下来,回到这里来。我永远在这里等着你。”
作为公主而言,这是极为不恰当的话语,即便是她的侍女,在听到这样话语的时候,都是难以掩饰的露出震惊的表情,这是作为公主绝对不能够说出来的话。
但利姆希说了,毫不掩饰的,直接对哈伯特表明了自己的看法:“无论结果如何,你仍然要记得,在这里,有很多人牵挂你,有很多人思念着你。她对你来讲很重要,你对我们来讲,也很重要。”
哈伯特离开了公主的宅邸,他无法回答利姆希的话语,三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也足够他和很多人建立关系,有趣的是,从自己认识坎蒂丝,到坎蒂丝的离开,不过是一年多的时间。
他们分离的时间,远比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长。
哈伯特回到了坎蒂丝在王都的那个工匠铺,他再一次打扫着工匠铺的卫生,他半个月会来打扫一次卫生,只是想着等坎蒂丝回来,能够随意的使用这里的工匠铺。
她现在是什么情况?那个少女如今是在为魔王军工作吗?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种种疑惑萦绕在哈伯特的心头,他想要见到那个少女,却又畏惧见到那个少女,倘若是坎蒂丝真正站在了魔族那边,那么自己又应该如何自处?
难道,自己要和坎蒂丝为敌吗?
他是无法原谅魔族的。
魔族和人类世代积累的仇恨早就无法缓和,他也好,其他人也好,大家都在那样的仇恨中成长,他们的亲人,朋友,死在了魔族的手中,仇恨早就被渲染为无法清晰的血色,铭刻在每个人的心头。
假若,假若坎蒂丝选择了魔族,那他……
“吱呀!”
工匠铺的门被推开,穿着铠甲,身材高挑的米妮背负着重剑,来到了这个工匠铺:“哈伯特,我听说坎蒂丝出现了!公主殿下的喻令已经下来。要求我们即刻奔赴前线!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哈伯特静默的将工匠铺的卫生打扫干净,然后他看向了守在这里的米妮:“现在就出发!”
……
银发的少女坐在一块漆黑的石头上,她纤细白皙的双腿随意的晃荡着,显得清灵而快活。
“坎蒂丝,你现在是什么等级?”
在少女身后说话的,是拥有暗红色长发的少女,她对这个银发的人类少女心怀敬畏,要和她合作,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坎蒂丝并不回头:“炎魔,我什么等级,重要吗?重要的是,你现在是八级生命体,你是这场战争的总司令,而我只是一个监军而已。我只负责监督,却不能左右你的军事决定,你不必如此在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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