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嫣,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我过不去怎么办?”
从未见过如此颓废低沉的黎彦舟,沈知嫣缩了缩腿,抱着靠枕换了个姿势,不小心碰到了悬空抵在她身上的人。
“你冷静一下听我说,我还没说完呢。”
黎彦舟眼底的暗淡退散了几分,“你说,我在听。”
沈知嫣往旁边挪了挪,“你要不要先坐下来。”
这个姿势,必然不可能舒适,说难听点跟俯卧撑也差不多了。她实在看不下去了。
“好。”黎彦舟走下沈知嫣给的台阶,一声不吭坐到了她身边。
两人的大腿紧贴,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控制在正正好的距离。很难说他不是故意的。
沈知嫣往左挪一寸,旁边那位也往左挪一寸。
罢了。
“当年的事,在我这里已经放下了,希望你也一样。虽然当时很气愤你瞒着我,但是在巴黎学习的这段时间,我也早就不恨你了。”
怕黎彦舟不相信,沈知嫣扭头看向他,重重一点头,嘴角是释怀的笑容。
可那抹释怀的笑容,在黎彦舟看来,却是对他判死刑的讯号。她不能放下,她若是放下了,他怎么办?
黎彦舟动了动嘴唇,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任何话来。
沈知嫣没扭过脑袋,而是继续望着他。
“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说过,那个时候我也很爱你,只是我没有自信,总觉得你我之间不过一纸合约,满室荒唐。
不敢奢求什么,更不敢告诉你那些女儿家的小心思。
至于后来,我们的情绪都不够稳定,闹成那样分开也是必然的结果。”
“嫣嫣……”黎彦舟的声线哑得不像话,眼底暗涌翻腾,似乎有什么要随时掉落。
女人的细嗓再次幽幽响起:“所以,我们可以从朋友做起吗?就像在黎园第一次见面那样。”
说到这儿,沈知嫣又摇了摇头,补充道:“又或者更像我们第一次在青山寺见到的那般。”
黎彦舟当下完全无法思考,像是被判了死刑的人又被告知无罪释放,心中的喜悦无法宣泄。
他一把抱住了沈知嫣,眼角滑落一滴男儿泪。
“好,从朋友做起。那请问我这个朋友,可以追你吗?”
不管了,没人规定不能追“好朋友”。黎彦舟从没有想过要掩盖自己的那些小心思。
怀中的人动了动,瓮声瓮气道:“你抱太紧了。”
因为抱得太紧,沈知嫣的声音闷闷的,听上去更是像极了撒娇。就那么几个字,却让黎彦舟的内心滋生出巨大的满足感。
空了很久很久的那个地方,又被始作俑者填上了,重新开出了花。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沈知嫣拿他骨子里的那些小霸道没办法,但又不得不承认自己有时候又很受用他的这些举动。
好像只有他的怀抱,才能给她安全感。
“我答应你了,你先放开我。”
黎彦舟松了三分力,却没有轻易放开怀中的女人。低哑的嗓音藏着几分不舍与贪恋:
“再抱十秒,就当可怜我。”
沈知嫣没再说话。
她又何尝不是贪恋这分寸温暖。
十秒,变成了一分钟,又延长到十分钟。
寂静无声的客厅,暖黄的灯光洒下,沙发上的两人隔着距离相拥。可他们之间的气场却毫无丝毫生疏。
契合到就像彼此从未分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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