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是有这个猜测的!”程夭夭幽幽道:“可是听说她自杀的时候,又觉得她对周将军应该是有感情的。”
“应当是心中有亏吧,不管是对自己的夫君,还是对周将军。毕竟周将军现在还没被问斩,谈不上自杀殉情。”秋娘如是说道。
“听说徐夫人已经随徐将军的灵柩返回家乡了。”程夭夭接着说道:“玄都的人都盛赞徐夫人是个贞洁烈女,还有官员上奏陛下请求表彰她的事迹。”
李岱渊突然说道:“百姓普遍盲从,又都倾向于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
秋娘淡笑道:“这样也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好好的了却残生也不失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我一直想不通,若真是原本相爱的人,会在生死之际毫不犹豫的出卖自己所爱的人吗?”程夭夭还在纠结周豪阳和徐孙氏两人截然不同的抉择。
“奴家一定不会!”秋娘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李岱渊。
“秋娘姐姐自然不会。”程夭夭也跟着笃定的说道。
“这世上对女人本就是多有苛责,殉情自杀便是贞洁烈女,追求自己的幸福就是不贞荡妇,喜乐悲欢都得依靠夫君。”李岱渊向来反对那些文人士大夫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论调,觉得女性应当享有和男性相同的权利。
“是啊,大盛律令里对于女性也多有不公平的条律。”程夭夭跟着说道:“比如说女子要是犯了七出,男人就可以无条件休妻。而若是男人有什么不对的,女子却不能休夫。还有,丈夫殴打妻子并不会受到处罚,若是妻子殴打丈夫,那就是以下犯上的大罪,甚至还可能被判处死刑,这还是正妻,若是妾室或者外室,更是如同奴婢一般任由男人处置,这太不公平了!”
“可三纲五常自古有之啊!”秋娘有些不解的说道。
“想必这世上的妇人们也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却不知道那些教条都是束缚人性的枷锁。”李岱渊的话实在是有些离经叛道,但是却让秋娘和程夭夭甚是感动。
“所以大人放过了徐夫人?”秋娘跟着问道。
李岱渊看着脚下延绵至远方的道路,怅然若失的说道:“她应当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了吧……”
三人来到宾山镇那家叫做悦来客栈的小店。
此前,秋娘打探到,翠竹生前会定期来到这个小店,每次都只是在此吃顿便饭,从来不曾与谁进行接触。
李岱渊判断,翠竹是在此处通过某种手段与北昭间探接头,又因为翠竹从来都没有和其他人接触,李岱渊推测那个和翠竹接头的北昭间探就在这悦来客栈之中,或许这个悦来客栈本身就是北昭间探府的一处据点。
故此,李岱渊准备亲自到此进行调查。
李岱渊带着程夭夭和秋娘两人进入客栈,见这不大的客栈一层是用饭的地方,有七八张桌子,二层应是客店,大厅有一个木制楼梯可以通往二层。
一个店小二见了三人,热情的迎上前去询问道:“三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李岱渊随口应道:“我们要三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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