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岱渊微微颔首,示意那牢头继续说下去。
原来,当年前任县丞和司户佐卢新勾结,在征收赋税的时候大作手脚贪赃枉法。
陈贵接任县丞之后,继续前任的种种做法,在征收赋税的时候中饱私囊。而陈贵做的比前任还要更绝,就连手下其他人的那份也全部收到自己的账下。
陈贵的做法自然是引起了卢新的不满,于是卢新开始收集陈贵不法的罪证,准备有朝一日告发陈贵贪赃枉法。
哪知道,卢新的行动被陈贵察觉,于是陈贵当机立断的勾结江世俊,以贪污的罪名将卢新捉拿下狱,并且严刑拷问卢新收集的那些证据在哪里。
哪知卢新是个硬骨头,不管怎么用刑就是不肯说出证据在哪里,无可奈何之下,陈贵和江世俊只得对卢新痛下杀手,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杀死了卢新之后,两人还不放心,又对卢新的家人严刑拷问,想要从他们口中获取证据的下落。
可能是卢新从来没有将证据的事说给家人,所以不管如何拷问,卢家人都没法说出罪证的下落。
一时之间,陈贵和江世俊陷入两难的境地。
大盛律规定,无故殴杀无罪之人三人以上,无论主犯从犯都处以绞刑。卢家人并没有犯罪,无辜被抓到监狱已经是违法,若是他们死在监狱之中,陈贵和江世俊一定没法摆脱嫌疑。
故此,两人将卢家人全部释放回家。
“既然卢家人都被释放了,后来怎么又出现了自焚的事件?”程夭夭关切的问道,显然她对于卢家十一人的死很在意。
“这个事我没有参与,但是有所耳闻。”牢头回忆道:“卢家人被释放之后,县丞大人和县尉大人,马上命令衙役将卢家包围,并且大造声势,宣称卢家人拒绝官府搜查。而后不久,卢家就燃起了大火,所有人都被烧死在卢宅。”
“火是谁放的?”李岱渊寒声问道。
“据当时参与包围卢家的衙役说,他们始终没进入卢宅,只是在外面呼啸造势。卢宅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外面的衙役都不知道。”那牢头面露难色说道。
“当时可看到了有什么可疑之人出入卢宅?”李岱渊接着问道。
“没有!”牢头摇了摇头道:“不过听说当时他们只是围了卢宅的三面,卢宅后院的方向并没有安排衙役。”
“一定是为了那些杀人灭口的贼人出入卢宅,所以才特意留了一面没有包围。”程夭夭笃定的说道。
李岱渊思索着点了点头,跟着问道:“知道会是什么人行凶吗?”
那牢头表情凄苦,愁眉不展道:“大人,这个小老儿是真的不知道啊!应该不是县衙的衙役,这些年来他们也经常谈及那件事,都是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是陈贵和江世俊雇佣的豪侠杀手,还有人说是两人勾结了平泉湖的盗贼做的。能确定的只是他们对外宣称的是卢家拘捕自焚,全家一十一口都被烧死。”
“他们这么做,就完全洗脱了自己的干系。”程夭夭愤愤不平的说道:“真是太没有人性了。”
“是啊,当时卢家的儿媳好像还怀有身孕呢,其实应该说是十二口人啊,太惨了!”那牢头也凄然的说道,不知其中几分是为了卢家人,几分是为了自己。
“一定是那些贼人先杀死了卢家人,然后点起大火毁尸灭迹。”程夭夭不甘心的说道:“可惜尸体已经没有了,否则可以用通过验尸了解当时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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