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洛锦芳那嫌人多不肯开口的模样,洛锦意也就顺着她的意,屏蔽了些人。
如今此处,唯独剩下她和洛锦芳,还有月枝和红玉两个丫头。
洛锦芳猛地跪在了地上,流着泪看着她,手还紧紧地抓住洛锦意的衣袖。
“四姐姐,若是妹妹再求你,你可愿意帮帮我?”
洛锦意低头盯着她看,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帮你什么?”
洛锦芳嘴角噙着泪,双目烧红,声音都有些发颤:“我,我想求你,求你救救我家,我夫君……”
洛锦意:“救你夫君?你和那林向润的情谊很深厚?”
洛锦芳流着泪,只是摇着头:“他总是我女儿的生父,是我母子二人的依仗,如今国公府没了,我们不过是一阶罪妇,什么都不是,只能居于人下,永远都翻不了身。”
“祖父没有法子,但姐姐你是王妃,你可进宫面圣,这些不过是你一句话的事。”
洛锦意扯开了被洛锦芳抓着的衣袖,眉眼淡淡地看着她:“我不会帮你,你我之间,你也是知晓的。”
她理了理衣袖:“更何况,那林家本就犯了大盛立法,就是该罚,没什么好能脱身的,而你如今也是和离了,也非是林家妇了,何必这样?我倒是没看出来你对那林向润有这样的情谊。”
“就是你夫君,那林家二爷平安无事,从牢狱里被救出来了……”
洛锦意说罢,顿了顿,看向了洛锦芳:“他一无所有,一介布衣,无法仕途科举,怕是还不如种地的平民百姓,难不成你要同他夫妻共患难?”
没等洛锦意说完,就见洛锦芳不知何时,往后退了两步。
脸色煞白的比方才更要难堪,似她若是再多说几句,她便要昏过去一般。
“我不要!”
洛锦芳嘶吼了一声,这话似从嗓子中挤压出来的。
她继续往后退了一步,跌在了栏杆处,使劲抓着,身子都在轻微的颤抖哆嗦。
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话:“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嫁给他,是我选错了。”
“什么大户人家,什么公爵世家,他们拿我的嫁妆填补窟窿,让我管家!我什么都没有了……都在耻笑我,连洛锦如那个蠢笨的都在背地里笑话我……我如今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了!”
“林向润就是个混蛋,他妻妾成群,日日喝酒耍混,从未把我这个妻子放在眼里,母亲说……说求王妃,求王妃就可救出那个混蛋,往后我们母女就有依仗了!什么依仗,什么狗屁依仗!我根本不想救他,那就是个畜生,怎会成为我母女二人的依仗?”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洛锦意低头看着跌在地上蜷缩着身子的洛锦芳,神情淡淡的,无丝毫怜悯。
居高临下地说了句:“若是你安分,祖父会护住你,可若是你心思再不纯,有旁的心思,连洛家都不会有你的容身之处。”
说罢,洛锦意就是离开了。
她自然能体会到洛锦芳悔恨极了的心思。
可她悔恨,到底也不是旁人的过错,现如今她怪不了谁,她也再无气焰,再无依仗了。
如今她们母女二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老实本分些,日子才能过好。
只要洛锦芳不傻,就知晓这个道理……
而洛锦芳确实不傻。
后来听说。
洛锦芳日日在洛府内,从未出过门。
多是得空就去老爷子或是二爷身前伺候尽孝。
期间还有几个林家来寻求帮扶的,洛锦芳直接拒绝了去,从未见过林家人一面。
说来,少些麻烦也是好事。
选秀的日子如约来了。
由着宫中的几个娘娘操持着。
现如今宫中娘娘也就是皇上为王爷时的几个侧妃和姨娘。
从前操持府中事的李侧妃被封为了贵妃。
生下了二爷的董姨娘,被封为淑妃。
周姨娘则是被封为贤妃。
其他的几个生了公主的姨娘,却是封了嫔位。
后宫嫔妃不如先帝的多,却也算是热闹的了。
不过让几位妯娌没想到的是。
皇上此次选妃竟只是选了两个贵人收入了后宫,其余的,都是预备给几个儿子选了。
敦王妃之位,皇上早就有了人选,旨意当日就下了。
据听说,敦王还未见过未婚妻子生的是何模样。
就是接到了旨意,人都是傻了,过了好久才知道谢恩领旨。
而这边陪在敦王跟前的几个兄弟,皆是乐呵呵地庆祝。
陪着去了宫中。
这是皇上亲下的旨意,命几个皇子在选秀之日,皆要在宫中。
几人心底皆是有些数。
正是选秀,父王让几人入宫,无非也就只有一事——给几个王爷身边添些新人。
不仅几个王爷心中明了,连着几个王妃也清楚明白的很。
几个妯娌如今正是在良王府内沉默不语地吃着茶点。
瞧着氛围倒是很是和睦,却是个个都是低着头,似各怀心思。
总之瞧着,没有一个人的脸色是好的。
良王妃刘曦月脸色倒是瞧着没有那么凝重,她有意无意地看向了院门外,嘟囔地说了一句:“也是该结束了吧,怎旨意还没有下来?”
余纤儿喝了一口茶,脸色十分不好,便是说出来的句也带着些不耐:“怎的,大嫂你是觉得府内太过寂寥,想添几个姐妹来陪你喝茶?”
刘曦月脸上有一瞬间的不满,不过看到了余纤儿难看的脸色后,竟是收敛了起来,脸上还多了几分调戏来:“我们府上的人本就是多,还有好些个小妖精,就是再多添几个,也闹腾不出什么风浪的。”
“就是三弟妹你,听说你府邸中有个姨娘是怀上了,就是不知她腹中的孩子是暮哥儿的弟弟还是妹妹。”
见余纤儿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刘曦月眼中闪过一丝愉悦来,喝了一杯茶道:“既是王府中的王妃,你们都是要像我一般,大度些才好……要是不过就是添些姐妹,脸色都是白了,被人知道了,也是让人笑话的。”
余纤儿冷笑了一声:“大度?也是不知道,从前大房中那些难产的,被卖入繁楼的,都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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