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成玦下意识皱起了眉,恍惚间,像是想到了什么,移开了目光,咳了咳:“可好些了?”
“好多了,方才失态,许是坐久了。”
洛锦意握了握生了汗的手,不自觉又是往后退了一步,让他瞧上一眼便可。
她这般浓妆艳抹的样子,远些是还能入眼,近了些,她自己都生怕,自然不能让他看得太清。
若是吓到他了可就不好了。
“夫君,可需妾服侍沐浴?”未等容成玦说些什么,洛锦意便瞄了一眼,低声询问。
“不用,你自唤丫鬟服侍吧。”本要探究的
容成玦收回口中的话,眸子却难掩深沉。
夫妻二人各自唤了丫头侍从,服侍沐浴。浴房内,雾气缭绕,伏在浴桶内的洛锦意软若无骨般,任由丫头们摆弄。
她不自觉摸了摸的胸前,相比上辈子是小了些,不过胜在长相,也是极美妙的。
繁楼那些年,学到最多的便是如何更美些,她只需按部就班,揉搓吃药,自然丑不了。
一旁轻柔帮忙擦拭的丫头们,脸上都不自觉泛起了红。她家姑娘,肤如凝脂,千般貌美,看似瘦了些,实则该胖的地方珠圆玉润,没有一丝不精致。
那圆滚滚的,怎让人受得了。
不知怎么了,她们竟觉得自家小姐越发娇媚,相比从前的清丽动人,此时一举一动更是惹人眼,若是勾起人来,她们这些常年陪伴在侧的丫头都是耐不住的。
盯久了,是要闹得脸红心跳。
盛装时惊艳,卸下装扮更是无人能及,难掩绝色,便是谁娶了去,都应是疼惜爱护,夜夜醒来惊觉捡了大便宜。
想来姑爷也是俊美风华,是京都有名的拔尖好样貌,配得很。
不过那谣言……
沐浴后,丫头们给洛锦意披上了花软缎做成的袍,映在烛光下若隐若现,束上松松垮垮的带子,细腰外露,是个男子见了便会想一掌握住。
抬眼朝镜中望去,桃面通红,樱桃般的唇微愕张开,她竟不知,新娘子还要穿成这般……凉爽。
洛锦意轻飘飘地被丫头们扶到房内,还未抬眼看去,她便感受到了一束炽热的目光落到身上,谁这般大的胆子,自是知晓。
身旁的丫头们退去,洛锦意独自一人坐在镜旁,寻到了一个白玉簪子,轻轻地将干润的长发挽住。
坐在桌案旁的容成玦自妻子出来,眸光便落在她身上,毫不掩饰,仿佛要将什么事情探个究竟。
卸下粉黛她竟更白皙透亮,冰肌玉骨,美上三分。
不过竟穿成这般。
此等二月天不知冷吗?
“五爷。”
软糯的声音穿过容成玦的耳畔,他一噎,转移了目光。
还未等他把眸子妥善安放,便见新婚妻子扶着墙壁站了起来,施施然地朝他走来。
“五爷,该歇息了。”
容成玦并未动弹,仍旧盯着走来的人儿,面色紧绷,漆黑的瞳孔微缩。
京都城都知,她竟不知?
他最厌的便是女子。
“你应知,我并不愿娶你。”
翩然走来的洛锦意笑颜依旧,他不愿娶她,她心中也是猜到了的。
先前她的声誉不好,不是名门,身子孱弱。娶她,对他来说并无好处。
她也知他前世娶了个身份极好的妻子,与那人恩爱和睦,为了让妻子欢心不曾纳妾……若不是她横插一脚,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可如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才是他的妻。
她不求他那样对她,只求他给她几分体面。
她会做一个贤良的好妻子。
洛锦意嘴角依旧挂着适当的笑,脚步不紧不慢地朝他走来,待到不足一步的距离停下,含了水般的双瞳望向容成玦,声音轻柔道:“夫君可厌我?”
顿了半晌,容成玦人回答:“不曾。”
洛锦意嘴角不自觉上扬,如画的眉眼含笑盈盈,连着话语都比方才多了分轻快:“我也欢喜夫君。”
那人微愣,薄唇抿起,终是没有说出狠话。
“你还小。”
“不小,我虽比你小四年,却已及笄,过些时日便十七了。”洛锦意正经地说着,脚下在那人不经意间跨了一小步,如今一伸手就能碰到对方。
容成玦应不曾想到新婚妻子竟在给他辩论年岁,愣了片刻。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