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啥事情都是挺不容易的,有些事情想起来好好的,可一旦实际干起来吧,问题就接踵而来了。加林一决定开店,他就不能经常回家了,家里老人的生活必须安排好,好在父母八十多了,身子骨还行,生活能自理。
店面一开,巧珍白天不能离位,晚上,加林忙完工作就回到店里。欣怡和欣愉两个孩子都上了初中,和巧珍在加林文化站的宿所里住宿。
巧珍的工艺店一开张,那就像唱戏一样,她必须走出了二帘子。巧珍把这几十年积攒的东西全部都拿着来,用加林的话来说,“就是撑撑门面!”开张以后,一连几天,来店的人倒不少,都是看的多,夸她的手艺好,买的少,几天过去了,没卖几件东西,连电费都不够。
这天晚上,巧珍满腹委屈地对加林说:“加林,我看这事咱好像弄不了,还没有我赶集好。每天都有人来看,就是没有人买,这天天不来钱还要花钱,这样下去可咋办呀?”面对巧珍的疑问,加林安慰道:“巧珍,凡事都要有耐心,这俗话说的好,‘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干上了就不要想的太多,干着看着,先干上一年再说,实在干不成了,不干就完了吗,全当给我提供一个晚上练字的地方,巧珍你不知道,晚上我趴在你的案子上在报纸练字,那种惬意的心情,真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你干着,害怕啥,凡事有我呢?今年我把脸抹下来,就在店门口写对子,我认为我的字能拿出手,赚下的钱都归你店里。不过到时候,你可要给我帮忙呢!”加林说着用手搂了一下巧珍的肩膀,巧珍耸了耸肩说道:“我可没有时间来陪你,年跟前三个娃娃都回来了,还没人帮你扽纸?”巧珍说着,嘴角露出了微笑。
看到巧珍的情绪稍微好点了,加林便从包里拿出了几本书,“巧珍,你的刺绣水平还需再提高呢,既要有传统工艺还要有现代元素,争取达到电影《梅花巾》里白梅的绣花水平。白梅绣的梅花巾,手法娴熟,花瓣逼真,在灯光下熠熠发光,真是美极了。那工艺真好啊,咱的作品也要追求更高的水准,这就是白梅对妹妹红梅所讲的:绣花能生香,绣鸟能听声,绣虎能奔跑,绣人能传神。工艺好了,就不愁卖不了。我专门给你买了几本书,你好好看看,琢磨琢磨,一定会有提高的。”加林满怀信心地对巧珍说着。
巧珍接过书一看,都是刺绣方面的书,《中国四大名绣》、《中国刺绣史》、《苏绣技法》、《刺绣针法大全》。
第二天,巧珍就把这几本书带到店里。巧珍这些年来,经过不断地自修,已经能看书报了。巧珍认真系统地研究刺绣技法,对书里的每张彩图,她拿着加林的放大镜,仔细地辨析,对书中所介绍的:苏绣构思巧妙,图案秀丽,绣工细致,色彩清雅;蜀绣针法严谨、针脚平齐、变化丰富、形象生动、富有立体感;湘绣形象生动逼真,色彩丰富鲜艳,阴阳浓淡,针法多变;粤绣构图饱满,富丽堂皇。巧珍对照彩图,认真仔细地体味各自的特点,接下来,巧珍边研究边动手实践。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时不时地有人来买一些剪纸,由于巧珍的剪纸比集市上的好,又便宜。一有人来,巧珍就介绍作品,店里没人时,巧珍就创作,手从来不停。
这天晚上,巧珍高兴地对加林说道:“加林,今天是我最高兴的一天,中午来了一个客人,五十多岁,戴个眼镜,文质彬彬,一看就是个文化人。起初我对他很反感,他把我全部剪纸都一个一个的仔细看了看,能看一个多小时,这么多的,难道就没有他要找的?我又把十二生肖的样品拿了出来。他一看,高兴极了。忙说,这才是他要的东西。说着就要买,我不好拒绝,一套卖了三十元。可惜,卖了样品,这可又要费神了。”巧珍很无奈地说着,“这不要紧,好在开张前我还照了一些像,到时候一洗,不就有了样品了吗?”“是这,你看着那些好卖,咱就用刻刀多复制些,这我来做。”加林说着,“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还有啥事呢?”“就是刚才说的事,那人走时,硬是给了我五十元定钱,留了一句话,给他剪一套二十四孝,我怎么也推辞不掉么。你看还给我留下电话号码。”巧珍说着就兜里掏出了二指宽的纸条递给加林,“加林你说,我连二十四孝的名字都说不全,这让我咋办呀?”
加林说,“巧珍,这你不用担心,我不是给你说过了吗?凡事有我嘞,我见过二十四孝图,在我贾老师那里,还是木刻板,很适合剪纸,我去把像一照,你慢慢琢磨,我想这不难。”
听加林这么一说,巧珍的心里惬意极了,她便把下巴担在了加林的肩膀上,用嘴吻着加林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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