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周围的地理环境,黄雅萍过去是比较熟悉的。出了公园的南门,两人慢悠悠地走着,黄雅萍却感到有点陌生,毕竟离开南京七八年了,看着过去类似龙须沟的地方现已被身边高大的建筑物所替代,黄雅萍的耳旁立即回荡了一句歌词“锦绣河山美如画,祖国建设跨骏马”。当他俩走进平江府路的金园老鸭粉丝馆的大门时,收银台靠墙上的北极星牌挂钟,已经快十二点了,张波急忙走向服务台,黄雅萍则看着门口旁边的黑板上的今日供应,一会儿,张波把雅萍带到一个用活动屏风相隔的小包间,待两人坐稳后,这时,一位头戴卫生帽身着工作服的女服务员提来了茶水。
张波看了一下玻璃杯里泛起毛尖,然后把目光凝聚在黄雅萍微微发红的脸膛上,接上了刚才在公园里的话题,“雅萍,说来话长。你不介意的话,那我就唠叨了。”张波说着,便停了一下,有点害羞地低下了头,“不要掖着藏着,来个干脆,把你的蹄蹄爪爪都亮出来吧!我见不得婆婆妈妈的人。”黄雅萍的语言就像放机关枪,张波稳定了一下情绪,“我婆(祖母)信佛,知道我喜欢你,她老人家,还专门去了中华门外雨花路的大报恩寺(该寺是继洛阳白马寺之后中国的第二座寺庙,也是中国南方第一座佛寺),还去过鸡鸣寺求神拜佛,还说她是在给我修媳妇呢,也就是修你呢!”黄雅萍白了张波一眼,用眼神止挡住张波,“你怎么越说越远了,竟把你婆都扯了进来?你到底都想说些啥?”
就在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张波就不再说什么了,他端起了茶杯慢慢地品着,很快菜就上齐了,鸭血粉丝汤、小笼包、牛肉锅贴、麻花、荤素两个拼盘,还有两瓶小香槟。
张波用筷子指着菜,问道,“雅萍你看还需要什么,别客气!”“行、行、行,行了,谁还欠吃你一顿。你把刚才的话往清楚里说,把人能急死。”
“雅萍,你知道咱初中的毕业照吗?”雅萍点了一下头,“我就在你的前面站着,那时咱们都年龄小,不太懂得男女方面的事情,长大以后,我就在照片上仔细地端详你,有时探亲回家也在打听你,后来听说,你去了陕北回到了父母的身边。想给你写信,那么大的黄土高原,把信往什么地方发呢?以后家里给我介绍对象,我就对他们说,我同学里面有一个偶像,我让他们猜,他们都猜到了是我后面站的你,我对家人讲,长相须和你差不多我才见面。八三年,有一期《电影生活》杂志的封面人物和你长得一模一样,我一次就买了三本,想你了就看看杂志封面。我还让我婆看了杂志封面。她老人家高兴得合不拢嘴。”张波停了一下,“快吃菜!”
“我要是回去把今天的情况说给我婆,她一定会说是她把你给修来了。事成了还要让我去跪在神像面前还愿呢。这些年来,我曾多次在梦中见到你,没想到现在梦已成真!”张波一激动不知说什么好,“你难道不觉得今天的话是否说得太多了!”黄雅萍的话刚一落,张波的脸色立即晴转乌云,黄雅萍侧目瞥了一下窘态百出的张波,“不过看到你傻呼可爱的份上,我不并不和你计较。今天咱就算同学相见,毕竟过去了近十个年头,我们都不是在真空里生活的,还需要进一步的了解。说实话,我黄雅萍并没你想象的那样完美,对你我也不想多问什么,我今天能来约会,那只是看在徐叔叔的脸面上,就是走走过程而已。我目前所关心的就是工作问题,等到工作稳定下来以后,再考虑个人问题。不过,今天能见到你我也很高兴,毕竟是我回老家见到的第一个同学吗!”“雅萍,你不要顾虑太多了,你就是没有工作我都不会嫌弃,我给领导开车,经常在外面吃饭,工资几乎不动,我父母都有工作,家里的事情都随我愿。雅萍,咱今天能不能把事情就定下来,我回去后也对父母也有个交代。”
张波有点迫不及待地样子。
“你难道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给你讲明,我把这份工作看得和我的生命一样!你怎么能说出这样没原则的话来?”黄雅萍的口气一下子让张波骑虎难下。
服务员第三次掀开易拉门,拿走了桌上的残羹剩饭,抹完桌子后,又给端来一茶壶开水。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吃晚饭后,两人又回到了公园。
在傍晚葡萄酒一样的霞光里,张波才和黄雅萍依依分别……
晚上,躺在床上的黄雅萍思绪万千,生活中一切似乎来得让人措手不及,感情生活中的张克南、高加林还没有彻底地压在心底定格在岁月的长河中,这又来了个张波,虽说张波是军人出身,在公安局上班,怎么身上竟然没有一点高加林的气质,却倒有点张克南那种缺乏胆汁质而充满粘液质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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