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宿与邓汉炎一道护送王妃辛洛回奉国寺。邓汉炎心不在焉地跟在星宿身旁,觉得王妃辛洛前路堪忧,他的心在扑通扑通跳着,声音像擂鼓一样在他耳边响着,让邓汉炎大脑有些缺氧充血,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龙龟玉石。
“邓将军还需多留意镜云阁。”用邓汉炎,星宿放心,星宿不仅能识人,也知道施恩,邓汉炎上报了王衍行刺之事,君王复利没有处理,为稳住邓汉炎的一片忠心,星宿向君王复利为邓汉炎请功,在封官加爵这件事上,君王复利一向都是大手笔,该封封,该赏赏,绝不含糊和小气。因护卫有功,邓汉炎又领了前师师氏一职,按理说,这也是护卫城内宫殿宿卫的职责,却依旧把他放在奉国寺。
“末将定当尽心。”邓汉炎的神情瞬间变得凝重。
“把这些拿去赏给些出来给了邓汉炎。
“谢太傅大人。”
星宿走后,邓汉炎将星宿赏的香火钱给到身边的侍从。“拿去分给兄弟们吧。”
侍卫打开袋子一看,喜不胜收。“太傅大人真是宽厚之人,前几日寺里也分发一些香火钱,这永昌侯府不愧是贵族门楣。”
“你说什么?”邓汉炎吃惊地问道。
“这梅花银钱一看就知道永昌侯府的。”
邓汉炎一把夺过袋子,他抓了一把,全是梅花银钱。“什么时间分发过香火钱?”
“十五那日,小人这里还有一个没舍得用呢。将军你怎么了?”
“噢,没事,拿去用吧。”邓汉炎恍然大悟,王衍用这种方法将之前的物证掩盖掉了,原来,不是君王复利不处理,而是没办法处理,他想到刚才星宿从大寺殿前抬走的五个箱子,大抵里面装的都是永昌侯府梅花银钱。
成宜将从吕继才群房里整理出来的物品放到邓汉炎桌面上。
“公子,还是没有找到奴籍。”成宜一直对这件事念念不忘。
“别找了,早已经不在奉国寺。”
“我就说嘛,他吕继才能有多大的能耐,公子都找不到东西,怎么可能在他手里。”
邓汉炎叹了口气,成宜真的不聪明,邓汉炎懒得看他,对他挥了挥手,他拿起一张纸后停住了。
“龙龟玉石。”邓汉炎眉头拧起,吕继才怎么会知道龙龟玉石?他想起吕继才出了武仙宫对他说的话,“邓家悔婚,原来是想结亲王族啊。”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莫非,吕继才见过龙龟玉石?
一缕阳光照射在镜云阁,在殿门口形成小池塘一样的光氲,丝丝热气从地上升腾起来,被阳光照耀着,飞到半空中便失了身形,四处散去,没了踪迹。铃儿睁开眼,头顶的大殿又高又空地悬在她的双眼之上,几根光滑的楠木柱子,冰冷无情地立在中间,冷漠地撑起屋顶。铃儿盯着这几根木柱,感觉它们的心跟她一样,此刻正无力地撑着这一切。铃儿一言不发,坐在镜云阁里。她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是邓汉炎。
“从碧瑶来镜云阁,你就想着除掉吕继才,你与吕继才可有仇?”还没等邓汉炎开口向她行礼,她便问了。
“世仇。”邓汉炎只淡淡地回了两个字,他本可以什么都不说的,但今日除掉吕家,多亏铃儿,他应该坦诚。
“在镜云阁你用剑指着吕继才时,我在你的眼睛中就看到了仇恨。怎样的仇恨,会让大家争得你死我活?”铃儿想扳倒吕继才,也是感受到了吕继才对她的杀心,却从来没有想着要他的命。
“吕继才曾与舍妹伊莲有婚约,因听说此人品性不端,生性风流,舍妹不依,擅自悔毁,吕继才告到大王面前,又诬陷邓家谋反,邓家被流放,上百条性命就因一个人的私欲失掉了。”
铃儿一直在点头,她知道谋反意味着什么,她看着邓汉炎,不再说话。
“今日凶险,多亏娘娘认出了太史大人,娘娘,是,是怎样识得太史大人的?”邓汉炎想了一路,本不该说的话,他还是情不自禁地问出,今日殿上铃儿是第一次见太史辛勖,大概君王复利也疑心她的身份,才故意找了李森和宝子章一起进宫。
“那你希望怎样?难道让太史大人跟我一起被杀头吗?”铃儿没有正面回答邓汉炎,她的话问得邓汉炎哑口无言。铃儿眼睛里闪过一丝落寞,但她很快又恢复了。“这些时日,多谢邓将军了。”铃儿主动抬起胳膊,拍了拍邓汉炎的肩膀,这像兄弟一般的动作忽然让邓汉炎不知如何是好了。他能感觉到那双纤细的手抚在他的衣服上,灼伤了他的皮肤,他身子动了一下,想避开,却已经晚了。
“为何相信我?”邓汉炎被铃儿一拍,忠诚度顿时提高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统统忘记了。说完之后邓汉炎才发现,他连君臣之仪都忘记了。
“为何相信邓家之人,确实是个好问题,大概邓将军是个好人。”
“不要相信我,这里没有友情。”邓汉炎明白,铃儿不关心朝堂之事,也不关心这里的人,但他还是要提醒她,不管她能不能听懂,她都应该记住他今天说的话。邓汉炎看着她的脸,铃儿的表情都有些凝重。“王妃娘娘,下臣看到娘娘有一块玉石。”邓汉炎想起去北冕城堡前看到的龙龟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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