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凝伸手去摸它的脑袋,它便乖巧地趴在地上,伸出舌头舔舐沈嘉凝的手掌心。
白夜和阿青从屋中走了出来,白夜还担心那狗咬沈嘉凝,警惕地在旁询问狗的来处。
阿青笑着解释:“就是你和少将军他们刚刚到阳城来那几日,公主日日担心你们的安危,心中不踏实,楚信将军见了,便买了三只小狗来讨公主的欢心,后来死了两只,只剩下这一只,我就一直替公主养着了。”
白夜蹙眉点头:“原来如此。”
沈嘉凝摸着狗头,回头看忙着进屋去着急相看睡熟的岁安,问:“谁叫你来找我的?”
阿青在屋中应声:“是少将军,他说我伺候你时间久了,还跟着你。”
“原来如此。”
沈嘉凝说着,见白夜一副警惕的模样盯着黄狗看,哭笑不得道:“你不要紧张,它这个样子不咬人,你来摸摸看。”
白夜认真问:“果真?”
“骗你做什么?”沈嘉凝起身将他拉过去,一起蹲在黄狗面前,伸手摸它的脑袋。
聪明的狗往往能够分辨出好人坏人,主人的家人它也能够通过气味与眼神分辨出来,因此它对白夜也相当客气。
白夜见状,心中警惕渐渐放了下来,笑道:“以后有了狗狗陪着你和宝宝,你也不会太无聊。”
******
几日后。
让沈嘉凝和白夜意想不到,林月莹竟然找上门来。
沈嘉凝正抱着岁安坐在屋子中喂奶,白夜陪在她身边给她给她摘桑葚的屁股,再把弄干净的果实喂到她嘴里。
两人一人嘴唇发紫,一人手指发紫,时不时发出轻轻的笑声。
院子外忽然传来有人勒马的声音,二人循声看去,便看见了那女子一脸笑盈盈地从马车内跳了下来。
她见了沈嘉凝,满脸腼腆双眼闪动着泪花,兴奋喊:“公主!”
沈嘉凝惊骇地看了白夜一眼,清楚地看到了男人眼中的杀意。
二人同时起身走向院子中。
沈嘉凝面色不喜,冷冷问:“你怎么来了?”
月莹似乎还没有发现两人异样的神情,快步跑到沈嘉凝身边,看着她手中的孩子,惊喜道:“公主,你宝宝都那么大了!快让我看一下!”
沈嘉凝本能地抱着岁安后退了一步,满脸的提防。
月莹手伸到半空中,见沈嘉凝和白夜神情不善,手僵在了空中,结结巴巴又小心翼翼地问:“公主,你们……你们这是不欢迎我吗?”
白夜见她往前又迈了一小步,手中拿着飞霜,宝刀出鞘,疾风一般拦在了她面前,冷冷命令:“站住,不许靠过来!”
月莹被飞霜吓得后退一步,望着沈嘉凝,满眼惊恐又委屈道:“公主,我只是……只是来看看你而已。”
沈嘉凝冷冷盯着她通红的眼圈,不为所动。
月莹咬了咬嘴唇,解释道:“公主,我姐姐跟着我大表哥去了补木陵,我娘让我去凤城找我二表哥,可是我二表哥说他不想见到我,我无处可去,只能来找公主你了。”
她说着又试探着朝沈嘉凝走了一步,白夜见状,眼神杀气乍现,飞霜贴近了少女的脖颈。
几缕发丝被风吹向宝刀寒光凛凛的刀刃上,立刻便断做了两截,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
月莹尖叫一声后退一步,一脸惊恐地用手摸了一下脖颈,这才发现自己脖子竟然被已经被飞霜危险的刀气划出来了一道小口,有血渗了出来。
她顿时满眼是泪,咬着嘴唇委屈道:“公主,你们为何如此防着我?我只是来看看你们而已。”
白夜冷哼一声,飞霜刀依旧挡在彼此面前,眼中迸射出克制的杀气:“为何防着你,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月莹心中猛然闪过一丝心虚,可还抱着一丝侥幸,双手紧紧攥着袖口,可怜兮兮地看着沈嘉凝,咬唇道:“我……我不明白你们的意思……”
沈嘉凝不想看到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只觉得无比虚伪,别过头去冷声道:“玄武为何会死,我想不需要我与白夜再提醒你一次吧?”
月莹闻言心中猛地咯噔一声,身体好似遭到了雷击,无法动弹。
好半天,她蹙眉用哽咽的声音道:“我不是有意要害玄武的……”
“可是你有意要害白夜!”沈嘉凝扭头愤愤地瞪着女子的双眼,怒火烧上了她的头顶。
音量太大,正在睡觉的岁安一下被吵醒,猛地抖了一下,旋即大哭起来。
沈嘉凝见状赶忙压下怒火,扔下月莹转身进屋去哄宝宝。
月莹欲要跟上沈嘉凝,再次被白夜的飞霜刀挡住。
男人冷冷看着他,骇人的嗓音挤出压抑着杀意的话:“滚,从今以后不要再在嘉凝面前出现。”
月莹见状,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哭出声来。
然而这次她的眼泪和哭泣没能让沈嘉凝的心产生半丝波澜。
她一想到这个表面看起来柔弱的女子要设计害死白夜,想到玄武因为她的算计而身首异处,到死也不明真相,她便愤怒不已。
只是看在曾经两人姐妹一场的份上,下不去手罢了。
果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阿青和乳娘听到动静从厨房中走出来查看状况。
见白夜手中提着飞霜,刀刃上挂着一丝血迹,紧紧盯着院门口,而月莹捂着嘴哭泣着往院来时的院门走。
阿青不明所以,但见沈嘉凝和白夜都心情不佳,并不敢多问。
月莹走回了马车旁,上马车的时候,双目挂着两行泪,回头依依不舍地看了沈嘉凝和白夜一眼。
脚下不注意,她忽然一脚踩空,惊叫一声,从马车上摔了下去,坐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阿青吓了一跳,赶忙转头看向沈嘉凝和白夜,道:“公主,林姑娘好像摔伤了腿。”
沈嘉凝视线看向院门口,但见车夫小心地扶着月莹从地上站起来,又将她扶进了马车。
她有些动容,但并没有动摇自己的决定:“不用管她,随她去吧。”
当初这女子既然有害白夜的心思,这种心思是否会起第二次,沈嘉凝不敢保证。
但她绝不想再见到她,以免再生祸患。
车夫打马离去,留下一路灰尘,在初阳的照耀下,缓缓沉寂下来,
这一天起,沈嘉凝再也没有见过林月莹。
不久之后,听说她回昱城的路上出了意外,回家之后不久便病死了。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