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不似方才那般跑得快了,左右摇晃起来。
一时间,困倦之意如同潮水一般袭来,她打了个哈欠,靠在软枕上就睡着了。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沈嘉凝是被饿醒的。
睁开眼一掀帘子,发现外面太阳都斜下去了。
“我睡了多久了?”她问依旧在兢兢业业驾车的白夜。
白夜抽空转过头来回答:“公主,你睡了一下午了,路上属下尝试过找吃的,但是没找到,所以没敢叫醒你。”
沈嘉凝想了想,又摸了摸肚子,有气无力地说:“我真要饿死了。你也累了吧?”
他一个大男人,驾了一天的马,消耗的能量可比自己睡大觉的多多了。
但听白夜道:“属下不累。属下看这路上牛蹄印子,前方应该有人居住,咱们上那里看看。”
沈嘉凝一听,好似抓到了什么希望一般,连忙催促道:“那你快些,咱们去村子里化斋。”
“化斋?”白夜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嘴角轻扬着,那侧脸在夕阳下显得俊美非凡,让周遭美景都有些失色了。
沈嘉凝尴尬一笑。
成年之前在一直在寺庙当义工,师兄们吃饭都叫吃斋,因此才会脱口而出这么一句。
白夜听出公主语气中的羞涩,心道从前自己怎么没发现公主是个这么好相处的人呢?
乘着落霞与孤鹜,踏着秋水共长天,两人一马又行了一个时辰。
天刚刚黑定了,前方果然出现了一个小村落。
然而村子并不是沈嘉凝想象中鸡鸣狗吠的模样。
村子也就五六户人家。
白夜连着敲了三户人家,都不见有人来开门。
眼看就要出村子了,到一个稍大一些的院落门口,只见屋子里烛火昏暗,狗吠凶猛,沈嘉凝赶忙跳下马去拍门:“有人吗?”
狗吠声凶狠不已,一个老者从屋中走出来吼了它两声,将它吼回了猪圈里,随后才来开门。
“诶,你们两人,从哪里来的?怎么大晚上还在路上?”老者的脸在月色照耀下显得沟壑纵横,双眼中闪现出怀疑又警惕的神色。
沈嘉凝想了想,开口解释:“我们是远处来收药的,路上出了点意外,赶不回去了,就来找人家投宿了。”
一旁的白夜还担心沈嘉凝会泄露身份呢,但听她这样说,便放了心,跟着应和:“不知你这里可方便让我们住一夜?”
老者通过夜光左右看了看两人,又望了望他们身后的马车,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沈嘉凝见状连忙补充一句:“你放心吧,我们不会白吃白住的,等我们离开的时候会给你钱的。”
老者听着沈嘉凝的声音又细又软,料想二人不是歹人,便将拦在门口的身子往旁边挪了挪,一边放他们进小院子,一边道:“我这里只有两个屋子,你们只能委屈睡一张床了。”
白夜不以为然。
他晚上可不敢上床,需要时刻警惕着外头的动静,公主的安危才是第一位,就算有床他也用不着。
沈嘉凝笑道:
“没事的,我们可以挤一挤。”一人打地铺。
将马车马匹安置妥当,老者弄了一些吃的给两人饱肚后,便将沈嘉凝领到东边的屋子:“小姑娘你们就睡里面吧。”
沈嘉凝谢过之后,推门进屋。
通过昏暗油灯的照耀,她隐约能看清,屋子布置十分简陋,小床又窄又短的,她这个小个子一人睡倒是没关系,可白夜那高大的身形,恐怕是卡不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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