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出口,清水每一根神经都像是被烈火烧灼,双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声,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一并喷出。
旁边的人见他随时可能暴起,大气都不敢出。
然而,就在那怒火即将爆发之际,清水突然间冷静了下来。他的眼神从愤怒的火光中逐渐恢复了清明,胸膛的起伏也慢慢平息。他松开紧握的双手,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那满腔的怒火一同吸入,再慢慢吐出。
“你是江家派来的吧?”清水平静地问道。
那年轻的女修脸上闪过一丝讶异,连忙否认,“不是,我只是看过几本话本。”
冷笑一声后,清水续道:“江家就喜欢在舆论上搞小动作,难怪凤桢会说,手下败将,不足为惧。”
“要不要我帮你把江家灭门?”丹离忽然插口道。
众人见到丹离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说话做事却如此狠辣,均觉得不似好人,而且听口气,他与清水关系极亲近,不由得暗自猜测,柳清水堕入魔道的传言,倒是有几分真实性。
“不劳大驾。”清水冷淡回应,说着侧身让开。
见他退让,众人立马一窝蜂似的逃离此处,有好事者,竟直奔栖霞山报信去了。
三大长老听闻清水竟敢大言不惭,恐吓凤家和江家,立刻组织人马到湖边镇搜寻,可清水一行人早已离开。
还没等他们喘一口气,栖霞山南边的竹隐镇、西边的沿下镇、还有北边的溪亭镇,都陆陆续续有人来报信,说清水到酒楼去大闹一场,留下灭门江家、血洗栖霞山的口信后,就扬长而去。
他这种赤裸裸的挑衅行为,让学宫十分震怒,组织了不少人马到各处搜寻,可清水却不再出现。
人虽没找到,但是谣言却漫天飞,柳清水要血洗栖霞山,大闹凤桢婚宴的消息传得满城风雨,搞得人心惶惶。
虽说众人都知道,柳清水只是柳家弃子,一个人翻不起什么风浪,而凤家也不是好相与的。但是刀剑无眼,谁也不能保证,在婚宴现场,他会不会狗急跳墙,随手拉几个人垫背。
毕竟谁也不想参加完喜事,回去就办丧事。任凭凤家如何劝说保证,一群小家族的子弟,诉说着让人难以拒绝的苦衷,纷纷找个理由离开了。
一时间,原本人声鼎沸、喜气洋洋的栖霞山,转瞬之间竟然空了大半,看着为了招待客人而准备的客房,冷冷清清,凤华不禁唉声叹气。
他原本期望等凤桢嫁到江家后,全面做好接手凤家的准备。而且借着凤桢大婚,可以顺便拉高一下自己的声望。
为了获得其他仙门世家的鼎力支持,凤华可谓是下了血本,从栖霞山,包含山脚下的各个城镇中,都安排了不少人手尽心接待。
流水席、随礼的珍珠,钱已经像流水一样花出去了,可是敢留在栖霞山的客人,却少之又少。
第一梯队的四大家族中,柳家从不参与世家之间的婚丧嫁娶,只遣人送了贺礼。因为不满凤家选了江宇文,楼凌云觉得脸上无光,索性不来。
仔细看了一下账本,凤华的脸都快抽抽了,这次的婚宴可真是亏大了。
加上清水直接点了他的名字,如果他敢让凤桢出嫁,就血洗栖霞山,虽说学宫一再保证,已经妥善安排好了,只要柳清水敢来,定然叫他有来无回,但是凤华仍然感觉心中不安。
转眼间,已经到了小满这一天,学宫长老,与凤家上下都严阵以待,无数的防御盾墙将栖霞山围了个水泄不通,而各个交通要道也事先埋伏了机关。
可是从黎明破晓一直等到夕阳西下,却没有任何动静。
傍晚时分,天空被一层淡淡的橙红色染尽,远处,山峦的轮廓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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