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沧溟看长离不明所以的样子,便把林颂言的窗户推开了一角。
长离往里瞥了一眼,看见林颂言蒙着双眼,就先是一怔。
拧着眉头问:“主子,他还不知道你是谁?白音尘可都要打过来了,势要把他救回去呢。”
墨沧溟薅住长离的一边耳朵,仰着下巴俯视他道:“敢让他知道一丝,我就宰了你!”
长离:“啊……嘶嘶,不敢不敢。”
长离听出这里头醋味儿很大,他也知道自己不该再对林颂言有什么非分之想了。
因此,他一拱手,缓缓跪倒在墨沧溟面前。
“主子,我是您养大的,第二条命也是您给的,往后九条命也都是您的,您放心,我会好生效忠您……还有夫人。”
墨沧溟单手将他的胳膊抬起来,“你知道就好,进去吧!”
长离心惊胆战的进去,看着林颂言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林颂言了呢。
自从在南腊河一别,他就没有妄想能够重逢。
因为他深刻的知道,林颂言怕他,怕他们所有人,一直在想要逃离众人对他异乎寻常的执念。
唯独对白音尘,林颂言是不一样的,一边喜欢一边又心里厌恶,不敢认那份心悦之情。
可是南腊河蓝寒星那件事,让林颂言彻底认命了,向自己喜欢的人低头,似乎也没有什么。
听见脚步声,林颂言就抬起脸来,用耳朵去听,问:“长离?”
听见他叫自己的名字,长离瞪大了双眼,见他一面,才知道强盛的思念仍旧能在心里决堤。
长离声音有些发颤,对林颂言经历的事还是心疼,“嗯,是我,林颂言。”
林颂言听他回答,便莞尔道:“你……不叫……主子吗?”
长离瞬间捂住了嘴,差点儿没惊诧出声儿来。
为什么不叫主子?
因为他真正的主子在外头,而他之前叫林颂言主子,不过是糊弄林颂言,想留在林颂言身边罢了。
长离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问林颂言:“那你呢?为什么,不把眼纱取下来?看看我呢?”
听到这里,窗旁看着二人的墨沧溟,给了长离一个非常凌厉的眼刀。
这狐狸果真还是不老实,诡计多端,这么问,不就是在暗示林颂言,“白音尘”绑着他的眼睛,是另有原因的吗?
长离这是在可怜林颂言,还是在害林颂言?
让他知道自己一直被欺骗,知道自己好不容易爱的人是错的,真不如就让他活在美梦里一辈子呢。
不过,林颂言的回答,倒是出乎他们两人的预料。
他很平静的用修长细白的手指,扶了一下黑色的眼纱,问:“不……好看……吗?”
长离一愣,后退了一步,回望已经威压逼人的墨沧溟,不敢说实话。
“不……不好看。”长离补充道,“你还是活泼的时候好,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煞有介事忽悠别人,劝人别深陷情网的时候。”
那时候的林颂言,坐在青峦宗的树林里,和费悟两人吃着零嘴瞎说八道,无忧无虑。
谁来了,他就要打听打听人家的爱情故事,小道消息满天飞。
彼时,他整个人都像是一捧小火苗,到处乱窜着燎人,烧的人不疼,心里却烫烫的。
长离已经好几句犯了墨沧溟的忌讳,还敢说自己喜欢林颂言什么样子,可真是胆大包天。
长离擦了擦自己被威压震出的鼻血,对墨沧溟连连作揖赔不是。
林颂言却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些什么。
他只是平淡道:“如果、人……整天、都……快乐,那又、能有……什么、长进呢?”
这句话太长了,他说的非常艰涩。
长离听的心里一酸,继而连鼻子都酸了,眼睛也被酸的蒙了一层厚厚的水汽。
“林颂言,你叫我来,难不成就是想戳我心窝子吗?”
林颂言倒没觉得自己戳谁心窝子了,只是对着那打开的窗子指了指,“我……我想要、嫁妆。”
“你……不是、知道……墨的……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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