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音尘只当他是因为墨沧溟的死,而有些失常了。
毕竟他的小言异乎寻常,看上去像受了很大的刺激,甚至连有些细微的表情,都透着扭曲感。
白音尘支起身来,刚想忍着疼慢慢站起,林颂言却一下子扑了上去。
他抱住了白音尘,再次将他扑倒在草坪,整个人压在白音尘痛到战栗的身躯上。
白音尘被他吓了一跳。
可这孩子粘他,他自然高兴,便一遍遍去捋他的头发,在后背上轻轻摩挲,数着他节节分明的脊骨。
“好了好了,师祖无事。”
直到林颂言整个人骑跨在他身上,他都不觉有异。
可林颂言却越来越过分,将细瘦的手指放肆的插入他的华发间隙。
他如同一个小动物撒娇一样,去蹭白音尘的面颊和鼻子。
继而,林颂言变得更过分,如同爱人一般低下头,动情的去亲吻白音尘的唇角。
晚星初明,天色还未完全黑透,余一些惨白的天际还留着残红,他们在空旷低缓的山坡上无比缱绻。
白音尘瞬间一滞,几乎吓的浑身血都凝固住了,偏头躲开了林颂言的吻。
“小言,你放肆!”
白音尘红着的脸颊比方才残阳更甚,他满目肖红,怒瞪着林颂言。
林颂言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不住往后错身,委在草地上抱住了自己的双膝。
他明显是害怕了,害怕白音尘生气,更怕会被对方抛弃驱逐,独自面对危险和未知。
白音尘的心被他那个柔软的眼神,搡了一把,这甚至比背后的伤还让他疼痛!
他长长叹息,柔声问:“你都知道了?你是我三百四十四年前,死去道侣的转世。”
林颂言咬着一双唇,垂下眼帘点点头,两颗豆大的泪珠就滑落在草地上。
他乖乖应和:“嗯。”
白音尘伸出一只手,对着林颂言道:“小言,你过来,我给你讲,好不好?”
可林颂言像是受挫了就不敢再尝试的小孩儿,摇摇头,眼泪仍然像断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的掉。
他不太明白白音尘为什么突然疏离他,是他哪里做的不好了吗?
白音尘用手肘撑了一下草地,便满怀耐心悠悠走过来,疼痛让他额头上薄汗涔涔。
他伸手去抓林颂言的颤巍巍的手,将人拽起来后,便虚怀抱了抱林颂言,像是一种象征意义上的安慰。
他抱着林颂言,像一个长辈在谆谆教诲。
“小言,你可知,生之来不能却,其去不能止。对于我道侣被魔族杀害一事,我三百余年,实难释怀。”
“我接了你回到青峦宗,也的确是对他太过思念。看着你在我膝下长大,如同看见一颗小树被我悉心浇灌成材。”
“我对你溺爱些,也像是对他的一种补偿。可将你养成了修真界的公敌,以身侍敌,也是我的过失,没能将你的旁枝修剪得当,我罪过甚大。”
他伸手抹去林颂言的眼泪,轻轻摇头,“但是,你们是两个人,纵然我再思念,也终究不能将你当做他的替身,这样对你并不公平。”
“所以……”
说到这里,林颂言像个受惊的兔子,转身跑走了。
似乎接下来的话,他明白自己承受不住,也就偷偷装作不知道了。
往后他仍然可以自欺欺人,当做白音尘是很喜欢他的。
他好不容易劝自己接受了白音尘的爱,又怎么可能再接受没有人真心爱他的事实呢?
可是,看着他的反应,白音尘却陷入了漫长的深思。
“小言,究竟是什么,让你以为可以和我亲昵至此?我这身伤,又是怎么弄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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