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颂言最烦吵架的时候对方冷战了,爱搭不理的,还不如热战好好干一架呢!
“我说你,放我下来,没人求你过来救我,我的皮让谁扒了跟你也没关系。”
“总也比跟你回青峦宗强!”
林颂言越说越气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生的什么气。
是他不愿意让白音尘抱着,还是说气白音尘是个闷葫芦,死活也不搭理自己。
说着说着,他就开始捶打白音尘的胸口,“我说话你听见没有?你走吧,别来找我了,我在这边自己过的挺好的。”
“你也瞧见了,离开你,有的是人会来救我,只有你在自我感动。”
“就算是死了,我也没什么可惜,体弱多病命该如此,我都认。”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越说越多,越说越委屈了,居然就哽咽起来,彻底泪失禁了……
他不是自怜自艾,也不是不能面对这副身体带来的不便,他还想跨过南腊河,再也和这群男人没关系,不见面了。
可是刚才被人摁在地上,准备剥开他的皮,刀子都划破了下颌,还在流血呢。
他难免有点儿疼,有点儿委屈,再加上白音尘都不搭理他,显得好像全是他自己的错一样。
他做错什么了?不过就是个蠢货大学生,连剑都拿不稳,还天天被系统摁头掰弯。
就在林颂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以为白音尘就准备这么冷暴力的时候,对方终于开口了。
“对不起,我太心疼的时候,就不大想说话。”白音尘淡淡道。
他仍然没低头看过林颂言,只是眼神里很黯淡,神色恹恹。
他这么一说,林颂言也有几分明白了。
难道白音尘是不太看得了自己受伤的样子?
毕竟原来在青峦宗的时候,白音尘把他捧在手心里,受的伤也只不过是在床笫之间。
尤其这次从苗疆出来,白音尘更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这是什么意思?开始走温情路线了吗?
林颂言仰望着白发仙尊那对高贵的凤眼,讽刺道:“呵,真是好笑了,你摁住我断了的肋骨,对我做那种事的时候,也没见你心疼过。”
“多少次了,我那么求你,我求你别那么对我,你反而觉得更有意思了,看我狼狈又痛苦,看我不得不对你求欢,你很得意吧?”
“你不会还想告诉我,你只接受你自己欺负我伤害我,不允许别人也来分享同一只玩具吧?”
林颂言这一大段牢骚发完,心里痛快的同时,却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多了。
他和一个畜生说这么多干什么?对牛反复弹琴就能让牛通人性吗?
白音尘停下脚步,望着怀里眼睛通红一片的小仙君,感受到自己胸前被泪水打湿的地方也潮热一片。
好像自己是一棵冰冷寒风中长大的树,喝着雪水饮着冰泉。
突然有一天,有个温柔的人把午间晒热的山泉水抬来浇灌他。
一捧下去,让他整棵树都暖和起来了,开始萌发出新的枝杈来,撑破了被风化的树皮。
他这才明白,原来自己从来都不是一棵死树。
“林颂言。我想在你身边陪着你,从第一次和你遇上的时候,就没有变过。是我懂的太晚。”
他说的是松崖峰上,第一次与林颂言合修的时候。
那样温软又娇弱的小仙君,是主动爬上山顶,来给他续命的恩人,起初他仅仅觉得这孩子兴许是个傻子。
但当第一次与他融为一体,就再也不想分开了,即便林颂言后来反抗、谩骂,他也都是喜欢的。
只是那时候,墨沧溟还不知道那就是凡人所说的爱——
那种可以让你生,让我死的东西。
甚至,我可以替代另一个人,一辈子接受你对别人的爱意,活成你想要的样子。
“所以,你不要闹了,乖乖的,无论你会不会仙法,有多少人觊觎,我都会喜欢你,直到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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