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音尘的左手,用最后的力气,只扯痛了圣君的头发而已。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昏死在冰冷的石板地砖上,响起沉闷的一声。
蝎子王心里的一颗大石头落了地。
好!墨沧溟真的死了,不会有人知道,他就是墨沧溟!
然而,他却瞧见圣君缓缓锁起眉头来,看着这只死也要攥住自己发丝的纤长手指。
白音尘这样逆着拧了一圈,攥紧了,好像攥住了救命稻草。
一如当年,墨沧溟五岁的时候,满脸仇恨脏兮兮的男孩子,毅然跳下了狰狞可怖的蛊河。
那孩子被圣君拽住提上来的时候,也是如此下意识便拽住了圣君的发尾。
“我……要跳下去,我不怕,不跳下去,我就不会变强,不能替我爹爹和娘亲、祖母报仇了,我娘亲……她……还被天罡门穿在旗杆上流着血呢,我必须要去救她啊!”
可是,那只小手死死攥住圣君的头发,出卖了那孩子心里极大的恐惧。
回忆好似熊熊烈火,焚烧着圣君的心。
他此时突然又想起,方才白音尘嘴里念叨着的两个字。
嘴型分明是——肉身。
瞬间,圣君的心脏里一阵闷痛袭来,他险些没站稳,喷出了一口气极的淤血。
“沧溟!”
*
林颂言与长离、丫头离开了圣殿,却在蛊河前刹住了步子。
要如何跨过蛊河呢?
这条由毒虫蠕动流淌着的河流,宽广达几百丈,呈一个环形,围绕着整个苗域主城。
长离:“来的时候,这里有一座吊桥的,只是不知道怎么打开。”
而且,长离被薅掉了尾巴,他也没法再飞了,能化成人形都已是勉强。
白音尘这个王八蛋,真是好狠毒的心!
林颂言:“系统,要不,再坐一次大窜天猴吧。”
他偷偷对系统道:“给我和丫头坐,不让长离上来,这样我就可以摆脱这个绿茶型的变态了。”
【呵呵,宿主,你还坐上瘾了,包个月得了呗……】
【这个道具目前已经用完了次数,想刷新的话,就要结识新的男人哦!】
“次奥,老汁真的不想再和男人说话了,要吐了。”
说到这里,他眺望着圣殿的银顶,默默攥起了身侧的衣角。
白音尘,现在可能已经死了吧?
虽说林颂言怨他恨他,但是,这人真要死了,林颂言仍然觉得有些百感交集。
毕竟是曾经护过自己,又曾经同床共枕过的人。
心理上屈辱抵触,身体却曾经实实切切与他一同极乐过几个良夜。
林颂言只是个人而已,他不是仙风道骨的道君,也不是无情无义的魔头。
白音尘救他出松崖峰,在宗门饭堂里护着他,在炎陵宗和水源门为他撑腰,为他在宗门考核里舞弊,昨夜为他在抵死缠绵中解毒。
但他没能力,也不想救白音尘,恩怨相抵,只能遥祝师祖逢凶化吉了。
天色逐渐显现出蓝白,明亮的弧光出现在东方的苍穹之上。
一只美丽的仙鹤盘桓于山峦上空,朝着林颂言啼鸣一声。
而紧随其后的,便是周身金器、灿灿生辉的潇洒仙君,御着灵剑疾驰而来。
朝鹤与宋云居都落地在他眼前。
“小累赘,你没事吧?”
“林师弟,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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