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广良立马来了精神,说:“终于有肉吃了,咱们编个网子,一逮一个准。”
在绕子队长的帮助下,几个人顺利地借到驴拉的车子。队长还安排了一个半大的巴郎子,赶着驴车走在车队的前面带路。
一大早,驴车车队在沙山脚下沿兰新搓板公路一直向东走。公路两边的湿地里,长满茂密的芦苇。
中午时分,到了一个名叫南湖的小村落。
巴郎子带着陈广良几个人,提着水壶来到一处清澈的水池旁,说:“阿卡把水装满。”
陈广良三个人稀奇地发现,一股如茶杯口粗的水,从沙山半腰里喷入水池。他们蹲下捧起水喝了一口,甘甜的水让他放心地装满了一壶水。
夏仲天说:“沙山上干的寸草不生,哪里来的这水?”
大家一起看向巴郎子,问:“孩子!这水从哪里来?”
巴郎子眨巴着眼睛说:“泉水!沙山底下的。”
“嗷!新疆宝贝都在地底下,我知道骆驼刺为什么可以生长在干旱的沙漠里里了。”陈广良感慨地说。
在南湖带足了水,驴车车队离开兰新公路,向南穿越沙山驶入茫茫南戈壁。
刘一德赶着驴车看着眼前的景象,担心地说:“我的天!看到天边也没有个人家,队长让个孩子来当向导,行吗?”
陈广良说:“放心吧!队长说这孩子每年都来。”
一路上,不时的遇到拉满一车煤返程的驴车队,车主都在车的一侧走着。
半夜里,驴车驶入一个大下坡后不久,几点光亮闪耀在黑夜里。
巴郎子说:“阿卡(大哥)!到了。”
天亮后,嘹亮的军号响起。
只见三排整齐的平房一字排开。每栋平房的门上,都有一颗五角星。
陈广良又看到了熟悉亲切的场景,这里都是军垦战士。他多希望自己也是其中一员啊。
售煤窗口打开了,几个人排队买好了煤票,到煤场装满四车煤沫子。
满载的驴车,来到那个大上坡前。坡很陡,坡度应不少于四十五度。巴郎子叫大家都停了下来。
陈广良看到在他们几个人前面,也是一队满载煤沫的驴车。几个人正一齐助力毛驴,推着驴车奋力爬坡。
陈广良明白了巴郎子让停下来了原因,他让巴郎子在前面赶驴,三个大人在驴车后面推,四辆驴车顺利爬到坡顶。
看来这要是一个人赶着车来拉煤,这坡注定是上不去。
满载的驴车叽哇叽哇地走在南戈壁上,几个人跟着驴车在一侧走。
天色暗下来后,巴郎子点燃了几支莫合烟。刘一德摆着手说:“小兄弟!俺不会抽烟。”
“嗯?你不怕狼吗?”巴郎子认真地说。
刘一德吓得连忙说:“我要抽,我要抽!”
“哈哈哈……”大家都被刘一德逗笑了。
几个人好不容易拉回来了四车煤末子,倒上几桶坎儿井水以后,怎么团都团不到一块儿。
老马正好路过,嘲笑一番后,在旁边指导道:“在煤末子里,要放些黄土进去才能拖成煤块儿。就到咱们拖土块的那里去挖些黄土来。你们几个新来的口里人,没吃过羊肉还没见过羊跑吗?你们江苏老乡没有教你们吗?”
冬天来了,果真很冷,伸手在外面摸铁家伙可以把你手冻上拿不来。虽说一人各有了一间屋子,但为了省煤,几个大男人照旧挤在一间屋里。
每天到队部屋里,装满一筐子没有开开的棉花桃子。围着火炉一边侃大山,一边剥棉花。
一天晚上,沙纪建,沈盛树过来串门,大家在一起闲聊时,聊起过往的事情。
陈广良不经意间说起自己的在东北的经历,沙纪建呆呆的看着他,说:“你好亏啊!这人世间不公平的事儿太多了,很多时候就缺你这样敢出来说话的人。”
沈盛树也感叹道:“好人多磨难!”
夏仲天大嗓门说:“陈广良他媳妇也是个能人,会写、会唱、会说,结婚三天就送陈广良去了朝鲜,可不是一般的妇女。”
陈广良苦笑了一下,说:“能撇家舍业的到边疆来,大家都不是一般人。”
春节前几天,天空飘起了雪花。
公社党委拿着慰问品,来慰问了小王坎儿村的支边青年。
饶子队长请来三个维吾尔妇女,帮支边青年们打了一坑馕,表达了老社员们对新社员的节日问候。
小王坎儿村年底结算报表出来了,一个工划到三毛四分钱,陈广良除去日常开销,还结余了七十多块钱。
刘一德结余的最多,九十二块钱,来年回家娶个媳妇没问题啦!为此他高兴的一晚上都没睡好,翻来覆去的说着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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