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你能把兰芝姑娘娶过门,那可真是祖上烧了高香了。娘就盼着这天呢。”说完陈刘氏长长的舒了口气。
没多会,陈刘氏眉头皱在一起看着儿子说:.“就不知道她们家大人愿不愿意?你要知道,俺们家的家底可比不上兰芝姑娘家呦。俺们家里你爹他见月也拿不回几个钱。加上前几年为给你那死去的三弟瞧病,变卖了家里所有能买的东西,就剩下容身的这三间草屋了。幸好解放了,分到几亩地,才不至于挨饿。”提起三儿子陈刘氏不免又落下泪来。
陈广良放下饭碗急忙安慰娘说:“娘!三弟不在了,还有我们呢。我的婚事你更不必操心,现在是新社会,提倡婚姻自主呢。”
陈刘氏又说:“你在队伍上这几年眼光也高了,娶媳妇非要来个新式的,那个什么什么婚姻自由,这下随你愿啦!”
“嘿嘿嘿,娘,你和爹商议一下,挑个日子找个媒人,到兰芝家提亲呗!”
“不是自由吗?还要媒人干什么?”
“娘!礼数上的事还是要有的。”
“还说得是汗,老祖宗留下来的礼数还得有。”
陈广良随娘进到屋里,看见上识字班的大妹秀霞和读小学的二妹秀菊正趴在煤油灯下写字,小妹秀红调皮地窜过来窜过去捣乱。大妹秀霞见娘进来了,立刻有些生气地冲着娘说:“娘!你快把小妹带过去,她都不让俺俩好好写字。”
陈刘氏伸出手召唤到:“秀红,来娘这儿,娘给你洗洗睡觉了。”
陈广良没有看见二弟陈广恒,问娘:“二弟呢?不会还在地里吧?”
陈刘氏说:“从地里回来吃过饭早早地去睡了。”
陈广恒打小就比较顾家,哥哥离家这么多年,庄稼地里都是他和大妹秀霞在打理。
陈广良发现爹也还没有回来,“娘!爹也这么晚了没有回来?”
陈广良话音刚落,门外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陈刘氏说:“听见了没?你爹回来了。”
陈老爹一进门,照旧从衣袋里掏出小半快要揉碎了的烧饼,秀红一见立马抓到手里几口便下了肚,吃罢拍拍小手围着两个姐姐又闹起来。
陈老爹叼着烟锅,眯缝着双眼看着小女儿闹,并不去制止,她喜欢看孩子们嬉闹,从孩子们的嬉闹声中他可以忘掉一天的疲劳。
陈老爹吃过饭被老伴叫到院子里。
“俺给你说个事……”
大儿子的婚事也一直是陈老爹一块儿心病,今天晚上秀红娘给他带来了盼望已久的喜讯,陈老爹自是高兴。老两口扒拉一下家底不免又愁上心头,愁的拿不出钱来给孩子操办婚事。
秀红娘突然想起前几天有人给大闺女说媒,说是男方在县里什么地方做学徒呢,按月有工资拿。
老两口不得已决定委屈一下大女儿,嫁了大女儿,手上总会有点儿钱给未来的大儿媳妇置办两件新衣服什么的。再把儿子带回来的那床棉被拿去重新弹一下,设法换个新被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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