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里烧着几个大火盆,木炭被火舌慢慢吞噬,发出“噼啪”的声响。
男人脸色极差,整个营帐里无一人敢说话。
要说之前尚且也是有些看不起从京城来的陆铖,尤其是长了一副白净貌美的样貌,看上去就像是只读过几本兵书,就敢上前线的文官。
可现下这几天,陆铖雷霆手段,笼络兵将,玩弄权术,颁布新的军规,将这群蛮荒的士兵制得服服帖帖。
早已不像之前那般军纪散漫。
漠北校尉哭丧着脸,见无人敢说话,硬着头皮第一个问道:“大人带来的援军大都被派去前线与将军作战,城中哪里还剩那么多人啊,若是明日敌军真来,该怎么办啊?”
陆铖眼神瞥上他,语气讥讽,“漠北军如此多,可镇守北方却屡屡失利,这是为何?大堰培养出多少骑兵都送与漠北,可还是次次抵抗不了匈奴的攻击?”
男人的声量渐渐变大,气得青筋微露,“程将军,骁勇善战,他一直带兵在前线,可漠北的城池还是一座一座地丢!是谁的战备后方没做好,便是再会打,再会夺城,也抵不住守城之人懦弱无能,将城池一座一座让出去!”
几个将领被说得脸发红,呼吸变粗,羞愧得垂下头去。
“今晚若不是我在,唬住了前来打探的人,不然今晚匈奴的铁骑便会踏破城池,漠北一败再败,多少士兵百姓因为决策层的无能无才,被铁蹄与长枪屠杀...”
阿七也在一旁生气,他在漠北这几日,形势也算看出来了。
漠北镇守城池的几个将领,都是懦弱无能之人,对上匈奴畏手畏脚,一再忍让,这样才让匈奴夺城越战越勇。
便是前线程将军再厉害,夺回城池的速度也没他们丢城的速度快。
不过还在,几人虽懦弱无能,没什么想法,胜在听话,大人说什么便照做。
片刻后陆铖揉了揉眉心,敲了敲桌面,“这几日是能骗过去,待过几天他们的将领反应过来,便又将主动权给了别人。”
“我们得掌握主动权,这几日让城中有劳动能力的男人修补城池,另外挑选出一队士兵,秘密执行任务,再排兵布阵,只要撑到程将军回来,就能大军一同攻击,将其打败。”
今夜一直议论到半夜,才将人散了去。
陆铖坐在营帐里,执笔写书信与程将军说这几日安排,他已经许久没睡一个整觉,眼睛带着些猩红。
阿七劝阻道:“大人写完信,休息片刻,养养精神,若大人因为身体倒下,整个漠北便没了倚靠。”
陆铖休息的房间是原漠北县衙,离城墙并不远,他微顿了一会,随后点点头。
到了房间后,就见阿宝已经提前烧好火盆。
阿七给自家主子脱盔甲,就见大人看着天上的圆月,阿七轻声道:“今日好像是中秋,不知小姐她们怎么样。”
陆铖望着圆月视线久久未动,随后轻笑一声,“定是边吃着月饼边怪我没给她寄信吧。”
阿宝弄好火盆后,也看上窗棂外的圆月,听着刺骨的风吹响着风幡,也笑了一声,“小姐才不会怪大人,定是想念着大人,想早些见到大人。”
陆铖换上常服,眉眼变得片刻温和,“只要栀栀每日开心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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