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鹤川穿着一袭青衣腰间挂着水润的白玉,神色温和,微微皱眉问道:“中蛊了?”
陆铖疼得揉眉心,面色不好地点了点头,“怪我大意,以为皇帝会有所顾忌,好在栀栀无事。”
楚鹤川接过身边仆从的小篮子,拿过一根蜡烛,银针细细在烛火中燃烧。
他语气温和,“皇上愚笨无用,没有先帝那般有才干魄力,所以总觉得位置坐不稳,性格多疑,嗜杀成性——”
楚鹤川将大小不一的银针都慢慢放在火上燃烧片刻,随后抬眸道:“陆铖,你不该轻敌,哪怕楚仁至蠢笨不堪。”
男人直呼天下最尊贵之人的名字,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他却面色淡然。
可见他早已有了反水的念头,现下装都不想再装。
阿宝听到这话,差点没给两位跪下去。
作为大人身边贴身仆从,他自然知道要叛变之事,但就这般门户不关,直白地说出来,他阿宝心脏受不了啊!
楚鹤川又往每一根银针上洒上盐水,刚从火上下来的银针还带着残温,发出滋滋声响。
又将他浸泡在颜色发黑的药膏里,带着些腥臭。
陆铖闻着不太好闻的味道,头偏了偏,问道:“里面都配了什么?”
楚鹤川勾唇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折耳根,还配了蛇皮,鱼鳞,蜈蚣壳,苦杏......”
“折耳根?”阿宝喃喃道,“怎么从未听过,是西南特有药材?”
楚鹤川取出浸泡好的银针,温声道:“或许你们叫它鱼腥草?”
阿宝脸色一下就变了,惊恐地看向陆铖。
有一年小姐迷上了火锅,时不时就跑去隔壁王府蹭饭,于是府上便请了一个西南来的厨子。
那一次府中上下都吃了一顿火锅,院中弄了好几张大桌,上面放着热气腾腾飘香的红油汤锅。
倒是美味除了有些辣,但从厨子拿出他的秘制蘸水后,阿宝差点没吐了!
他牛肉裹上蘸水,上面还带着一小节白色的扁圆柱形奇怪东西,厨子说可以吃。
他们便一点没怀疑吃了下去,差点没吐出来,明明是草为何带着难吃的腥味!
据当时在内间伺候主子吃饭的侍女阿渝说,小姐倒是接受良好,可她第一次在大人脸上,看见了不可置信的表情,整张脸泛红,连喝了三杯茶。
将小姐都吓一跳,以为过敏了,眼泪汪汪说再也不吃了。
这事百年难得一见,一直在下人们之间流传。
估计陆铖也知道,不然也不会是这副深仇大恨的表情了。
阿宝将自家大人的袖子卷了上去,楚鹤川手执银针,仔细端详每一处脉络。
或许是不想让眼前人太过紧张,温声道:“这弄来的蛊虫就是西南最常见的,一种红线虫,通过液体不知不觉进入人身体,只要沾一点水,便能变大游走身体各处,受虫母的命令往你身体各处钻。”
阿宝脸色一下变得苍白,心惊胆战地看着大人手臂上微突出的地方。
“我能用银针让蛊虫不在身体里游走长大,但逼出来还需要母虫。”
便说着,快准狠用银针扎向手臂几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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