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阿宝着急地进来,表情快哭了,“小姐刚刚才醒就吐血,现下又晕了,大夫说,大夫说……”
“说什么?”陆铖声音哑得不行。
长时间保持跪姿,男人起身时踉跄了一下,差点就往前倒去。
他表情未变,微抿薄唇,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陆铖此刻在紧张。
他迅速向簪花小院走去,谢子卿腿麻了也顾不上,也跟在陆铖身后。
冷。
浑身都泛着冷意。
像是陷入了深不见的湖底一般,她无法自救,看着眼前光亮逐渐被黑暗替代。
就在她快失去意识时,一双大手将她抓住,声音熟悉低沉,“栀栀不想活下去了吗?”
“爹爹!”盛南栀眼眶带泪,将盛铭抱住,哀求道,“你不要丢下栀栀好不好?”
盛铭一双大手摸了摸盛南栀脑袋,温和道:“爹爹没有丢下栀栀,相信爹爹好不好,未来就可以见面,所以栀栀要活下去,用力地活下去,就可以见到爹爹了。”
“活下去。”
盛铭将盛南栀缓缓地拉出了黑暗。
最后光亮得刺眼,她从昏迷中惊醒过来,不停地喘着气。
陆铖接过小桃递来的湿帕子,把她额间的汗水轻轻擦拭后,将人拢在怀里,拍在后背上的手都在抖。
“栀栀都过去了。”
盛南栀此刻就像失了魂的漂亮的木偶,过了许久才将陆铖回抱,语气很轻,“活下去。”
盛南栀生着病,熬不住长时间的守灵。
陆铖跪在灵牌前,往火盆里扔纸钱,外面站着值守的下人。
冬日守灵最为遭罪,那膝盖跪得青紫不说,还容易染上寒气,落下病根。
盛南栀此遭一后,眉眼间都带着病气,穿着白色的衣裙,袖口领口处都带着一层白色的绒毛,看上去又小又弱,一阵风就能将人吹跑。
她走进灵堂,就看见陆铖穿着一身素白麻衣,脊梁挺直,端正地跪在灵牌前。
盛家这一代子嗣只有盛南栀一人,盛铭又是白手起家,生下来便父母去世,吃百家饭长大,从一个小山村考进了京城,一步一步才成为的丞相。
盛南栀母族那边早就断了联系,唯有一个八十岁的老祖留在安州。
这场丧事便落在陆铖一人的肩上。
白日接待盛铭生前的同僚,这几日皇上都来了两趟,晚上还要长跪守灵。
陆铖的身影如同飘荡在冬日的雪一般落寞孤寂。
“哥哥,”盛南栀在身后小小地喊道。
陆铖转身,皱眉道:“灵堂太冷了,栀栀快回去。”
“灵堂冷,所以想给哥哥送些热汤,我只有哥哥了。”盛南栀小声说道。
陆铖哑言,将盛南栀手上的食盒接了过来,把人领到灵堂隔出来小单间。
里面烧得有暖炉,稍微暖和一点。
陆铖将桌上的卷轴折子放在了一边,打开食盒将热汤取了出来。
将一碗吹凉后递给盛南栀,“栀栀也喝一些,小桃说你最近都吃不下什么饭,脸都瘦这么一点。”
盛南栀给陆铖也舀了一碗,“哥哥也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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