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凰触摸自己那把沾了池遥鲜血的枪,唯一愿望就是希望他能撑过今晚。
没有道别。
正如来时候那样悄无声息。
三日后。
池遥病情得到稳定,转入普通病房。
众人揪着的心总算是松了些。
“终于能近点看他了。”祝禧燃勉强勾了下唇,指尖拨弄了下池遥额前的碎发。
“快醒吧小池遥,知道你燃哥我为了你哭了多少次吗?”
“等好了,我们一起去卖关东煮,咱们再不去,生意就要被同行抢完了。”祝禧燃低声絮叨,眼眶泛酸。
傅琅揉了揉鼻梁,连着三天寸步不离守在这里,他熬的双眼通红。
抬头看到白邵和韩溪也来了,问:“公司怎么样?”
白邵叹气:“不逼一把就不明白自己潜力有多大,我和老谭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放心吧,你就当休假了。”
白邵袖子被扯了下。
韩溪躲在他身后,不太好意思送不值钱的土特产,于是把手里的盒子塞给白邵,让他送。
白邵小声问:“人还没醒,他吃不到啊。”
“你帮我递一下……”韩溪声音小的像是在哼出来。
“行行行。”白邵肩膀轻轻撞他,“难得你还有不好意思的一天。”
韩溪咬牙低声说:“晚上,栗子烧鸡,不吃了?”
白邵立即微笑双手递上盒子,“老傅,这是韩溪家乡特产的苹果,没有打过药,特甜,等小池遥醒了给他吃。”
傅琅接过:“谢谢。”
祝禧燃搬了把椅子坐床边,顺便多瞧韩溪两眼。
小粉毛。
挺亮的发色。
果然小池遥的朋友发色都奇奇怪怪的。
祝禧燃摸一把自己后脑勺,寻思要不然染个红的?
“头疼?”他身后坐着的池煜抬起眼。
祝禧燃随口道:“不疼,我想把头发染成绿的。”
池煜:“?”
想一出是一出。
祝禧燃反应过来,说:“你别和我说话,我不想理你。”
自从知道池煜早就醒了,还硬是在医院里装,祝禧燃又气又丢脸。
这狗比岂不是早就知道自己跟个望夫石一样每天定时定点眼巴巴守着他!
这里人太多,池煜牵一下他的手,被甩开。
祝禧燃没用力,想来也舍不得。
池煜眼底浮现浅淡的笑,转而看到病床上依然没有醒来迹象的弟弟,眸色又灰暗了下来。
翌日池徽来和池煜换班。
池徽坐在病床前牵着池遥的手哭了一鼻子,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连哭带骂。
傅琅能听出里面偶尔夹杂自己的名字。
池徽没哭够半个小时,因为连着几天处理事情,太困,抹抹眼泪,躺在沙发上扯起了呼噜。
睡得比床上池遥还要熟。
池遥硬是被亲二哥犹如隔壁装修队抡大锤外加电钻声的呼噜声给扯醒……
彼时傅琅正在卫生间拧毛巾,寻思着给池遥擦擦脸,免得小迷糊醒了又自己嫌弃自己。
“哥……”池遥三天昏迷,醒来嗓子哑的发不出声。
卫生间内水流声回荡,傅琅拧毛巾的动作忽顿,明明只能听到外边池徽的呼噜声。
准备等会多拿一条塞池徽嘴里。
可是那么吵,恍惚听到了池遥在喊。
傅琅立马转身出去,靠近床边,看着扭头望过来的池遥,脚步又停下了。
“哥……哥哥……”池遥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刹那间,傅琅只觉脸颊湿润,恍神时,眼泪止不住大颗滑落,想起那年黑暗里,池遥也是用这样的眼神望向自己。
池遥朝他笑了下,眸光潋滟如晴水。
池遥眼里有泛滥春潮,傅琅注定得溺毙在里面,可也正是那片极致盛景,他才得以新生。
自此,所有苦难抵达终点,痛苦封存于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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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有番外北鼻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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