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同样睡不着甚至忐忑的还有留下的汪家六口人。
如今离开舒适的家,挤在这间脏乱的小房子里,汪父火气随着这个点依然争吵不休的几人蹭蹭上涨。
“我说了,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接池遥,他必须和我离开!”汪辉阴沉着脸。
汪辉大姐破口大骂:“你疯了!我就不明白安揽月怎么你把你迷成这样?现在更是为了他儿子拖慢我们的行程!”
“接下来我们怎么离开华夏!这里已经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汪辉毫不客气道:“别忘了蓝冰是我弄来,你们也是我提前通风报信才能逃出来的,我只是要带一个池遥而已!”
大姐嘲讽:“哈!你把人逼到这种地步,他会和你走?别天真了!”
汪辉攥紧拳头,长期浑浑噩噩的生活导致他头发枯黄,眼下乌青。
像一只恶鬼。
“他会!只要他能活着就行!就像……揽月……一直陪着我。”汪辉低声喃喃。
屋子里加上汪辉父亲,大舅和小舅,大姐二姐,共六人。
里间屋内,池徽和池父,被绑在椅子上已经三天。
身旁有两位抱枪靠墙睡着的黑人。
争吵声透过薄薄的门板。
池父睁开酸痛的眼,反手摸到池徽手腕,摁在他脉搏,确定还活着,稍稍放下心。
“爸……”池徽虚弱的喊一声。
“嗯。”池父手指点点他掌心。
池徽明白他在提醒自己开定位,趁着监视他们的两个黑人打盹,拨动小臂处藏着的细扁带子。
摸到指甲盖大小的定位器,用力摁了一下。
门外突然“嘭”地一声椅子倒地!
“你真是固执!要不是爸和小舅一个劲儿惯着你,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汪辉二姐愤怒出声。
汪辉冷冷的说:“家里就我一根独苗!也是我带你们赚了钱!就算逃出去,以后也要靠我,你们别想拦着我!”
“爸!你说句话啊!”
“对啊,劝劝弟弟吧!说不准什么时候警方就摸过来了!到时候咱们全完了!我不想坐牢啊!”
忽地有拐棍敲打水泥地面,苍老的声音道:“算了,依着小辉吧,这些年他惦记那女的,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了。”
“不就是一个小孩,带走就带走了,如果不听话,腿打断就好。”
汪辉笑了,“还是爸疼我。”
他口袋手机忽地震动,有电话进来。
汪辉走去角落接通,压低声音:“祭老板……什么?死了?”
汪辉语调难掩惊讶:“那您那边的人……”
“只剩我一个,豪斯被派过去接应你,给我记清楚,这么多人的命是因为你手上这箱蓝冰,我不管你能不能活着来,蓝冰必须完好无损!”
那头用变声器变音的男人咳嗽几声,不断倒吸气,好似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这么多人只换了他一个人的命,草!”
“不过,他的骨头被敲碎了,皮也被我剥了,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他痛苦抽气声中含着诡异的笑。
汪辉即使再疯,也没做过这种事,后背不断冒着冷汗。
对方又道:“还有,豪斯检测到你那里有人往外边发送定位,快检查,万一接收的系统是警方,就危险了!”
汪辉愣了下,转头看向关着池徽和池父的房间,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
继而记起池遥那张面对亲人时粲然的笑颜。
真的要杀了他们吗?
威胁过,却没想过真的杀了他们。
如果这两人死了,小朋友会非常难过。
或许会像这些年的自己,行尸走肉苟活着。
最终,汪辉还是含糊应声,并未揭发池徽发送信号这件事。
无所谓了。
他要的只有池遥,家人什么的……呵呵。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