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城开黑着脸不说话,她继续说道:“如今可是我们灵溪最后的生死存亡之际,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着你兵权到手。如今那血玉无法解封,只能先把楚江离的兵权拿到手才有胜算。你是灵溪的皇子,你身上有着推卸不掉的责任和担子,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只是一个女人,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就要她!楚江离能看上她也算她的本事,说不定她更想做妃子。你在这烦心什么!”
薛城开摇了摇头:“孩儿就是没办法看着她嫁给楚江离!我们不是已经得到了血玉了吗?可能过不来多久就能解封血玉得到奇兵,到时候,,,,”
他的话只说到一半,只听“啪”的一声,一道响亮的巴掌落在了他的脸上。柳欣兰使出来全身的力气重重的给了他一巴掌,她恨恨的说:“你给我住嘴!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简直是混帐!一个女人就搞得你魂不守舍,你到底还能不能担此复仇重责!?你和你的父皇简直就是天差地别!他是那么英明神武,运筹帷幄,他是最优秀的君王。你不及他一二,唯一和
他相同的就是你们的妇人之仁,是你们太容易轻信别人!如果当年他没有受那薛南山的蛊惑,也不至于楚燕已经兵临城下了,他还在和薛南山那小人对酒当歌,对他掏心掏肺!一步错步步错,灵溪瞬间覆灭,他也无力回天只能一死了之!如今,你是要走你父皇的老路,再次栽在薛家人手上吗?我告诉你,那连我留不得,即使她不嫁给楚江离,日后我总会想办法除之而后快!她现在能有所用途,也算是保住了一条小命!”
薛城开阴沉着脸看着远处,他不是不知道轻重,更明白母亲此时的愤怒,可如果让他就这么接受这个事实,他难以说服自己的内心。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的痛苦矛盾。他恨自己还不够冷血,如果自己足够冷漠,那么这一切都不会成为他的困惑。
“你必须明白现在的局面!现在不是你我说的算的。就算是我不阻拦你,你认为楚江离会答应你,打消册立她为妃的念头?这不是明摆着和他抢女人?楚江离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他心胸狭窄有仇必报,你若此时说出你与那女人的关系,那就是要和他去
争东西,他能放过你?怕到时不仅仅是兵符得不到手,就你这大将军他也随时可以废了!焕儿,我们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话语权,你想要得到你想要的,那就必须先成为最强的那个人!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个血淋淋的道理你还不明白吗?你父皇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柳欣兰希望能彻底让他醒悟。
见他依旧默不作声,柳欣兰以退为进:“看来我说什么也没有用!如果你坚决要去阻止这门亲事,我不阻止!你去吧!你同楚江离说,你要这个女人,他休想染指!兵符你可以不要,大将军也可以不做!你去你父皇的灵位前和他说,你要为这个仇人之女放弃现在的大好机会,放弃咱们灵溪的复国计划,放弃所有灵溪人二十年来的努力!这些,你自己去说!我老了,管不了你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她说着说着泣不成声。
薛城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母亲,孩儿错了!是孩儿一时糊涂。孩儿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连是仇人之女,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我不会对她再有任何其他的感情!如今任何人任何事
都不能影响我复仇的决心!我这就着手准备嫁娶之事,只要等他们顺利成婚,我才能顺利拿到兵权!母亲,请放心吧!”
薛城开想起来这二十年来母亲对自己耳提面命和谆谆教诲,每一天每一刻他都在为灵溪的复国而隐忍着努力着,他是浸泡在仇恨里长大的,着一路走来的艰辛只有自己知道。他这段时间是怎么了,竟然被一个女人影响了心智,而这个女人还是仇人薛南山之女。他一定是中了她的蛊惑,才会忘了自己的使命是什么!
所以这一刻,他必须重拾自己的初心,明确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现在是她名义上的哥哥,他要为了即将到手的兵权而将这个“义妹”风光出嫁!
柳欣兰看着此刻薛城开脸上的表情,她明白自己已经让自己的儿子彻底领悟了。她的儿子不过是一时迷惑罢了,他是那么优秀,和他的父亲简直如出一辙,他在大是大非面前肯定是理智的。一个女人罢了,绝对不会阻挠他们前进的脚步!她得意的笑了笑。
而此时在皇宫别院昏迷不醒的还不知道已经发生了如此惊天动地的变
化。可皇宫里大家都知道了,这个被颜妃欺负的女师傅,不仅是薛府柳夫人的义女,薛城开将军的义妹,更是皇上最近看上的人,马上就要入宫做妃子了。
大家岂敢怠慢,上至为她诊治的太医,大小的妃子,下至宫女太监,哪一个不陆陆续续的赶来看一看关怀一下。可吸入了大量的浓烟,又喝了一肚子的水,感染了肺炎,此刻高烧还没退去。
烧了两天两夜,她一直在做梦,梦中她一直在寻找着什么。她很着急很慌乱很孤立无援。直到她看见一个熟悉的伟岸的身影,他转过身,她才知道她一直在寻找的就是薛城开。
她看见了他奋不顾身的飞奔而去,扑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她似乎花了很久很久才找到了他,所以她要抱紧他,她怕她稍微一松手他再次会消失。她讨厌那种苦苦追寻失落无助的感觉。
而薛城开对他温柔的笑着,宠溺的笑着,放下了所有的慌张和疲倦,蜷缩在他的怀里。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收回脸上的笑容,面色阴沉。他猛地推开她,她一个失重跌落下去,再次跌入深不见底的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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