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开口,酒明颤抖着下巴,便说不下去了。
“这次回宫,我本是领着圣命,十万火急,可前些日子遇见了些琐事,耽搁了行程。昨日启程,突感心慌意乱,不知为何心中挂念起你来。想着既已耽搁了这些许日子,也不在乎这一日半天的,便想先来看看你。”
“如意夫人……”
酒明低头掩面,小声啜泣。
叹息一声,陶酥酥抚上了她微有凌乱的秀发,“你
这般模样,着实让我十分心疼!许是上天怜悯你,才让我若有所感,想要前来探望你。”
“谢如意夫人关心!”
两人说话间,婢女翠儿已经将新端来的燃得旺盛的碳炉,放置在离床不远处的位置上。
不消一刻,屋内暖意四起,寒凉之气悄无声息地被击退,消散而去。
“傻丫头,跟我还这么客气。”陶酥酥无奈,“酒明,你之前不这样的。”
“是,如意夫人教训的是!酒明改,下不为例!”
见酒明胆怯如此,连抬头看她都不敢,陶酥酥心中百味杂陈,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她脑海中回忆起那些刚进宫的日子,那些被酒明陪伴照顾的日子,那肆意欢笑挥散泪水的日子,不由心中感叹,世事变化万千,实属难以预料。
这些日子,酒明该是经历了怎样外人无法得知的艰辛之事,才将她原本天真单纯的性子磨炼成现在这个谨小慎微的样子。
“你应当好好休息!”
“是!”
陶酥酥拍拍酒明瘦弱冰凉的手,无意间抬头望向紧闭的窗户,外面天色已全黑,她心思一动,恍然间想起一件事来,“梁原呢?这个时辰,还未归家吗?”
“老爷他……”
两名丫环中年龄
稍小脸型圆润的那位,刚想开口说话,就被贴身婢女翠儿打断,“如意夫人,老爷他最近公事繁忙,可能又在外与人商谈公事,要晚些才能回来。”
听到此话,陶酥酥睨了她一眼,心中叹道:好一个伶俐聪明的丫环。
“晚些是多晚?自家夫人身体有恙,公事再繁忙也该抽空过来瞧瞧才对……”她话音拉长,惊得一室人心跳加速。
两名丫环早已吓得跪地不语,贴身婢女翠儿也垂头默然。
“如意夫人,最近国事繁多,相公他有心无力……咳咳,您请勿责怪……咳咳咳咳……”
不愿让曾经的主子、现今如日中在的的如意夫人多虑记恨,酒明急忙辩解,情绪激动了少许,便又是一阵牵心扯肺的剧烈咳嗽。
见及此,贴身婢女翠儿慌忙从袖中抽出一条娟丝手帕,递上前去。
酒明接过,捂着嘴咳嗽。
咳了好大一会,再一拿开,一手帕鲜红色的血。
“夫人……”
贴身婢女翠儿见到,惊呼一声。
酒明惊慌之际看了眼床边脸色不佳的陶酥酥,忙将手帜攥住塞到贴身婢女翠儿手中,忙说道,“我没事。”
她愈是如此,陶酥酥心中愈是预感不祥,烛光映衬下的眸色,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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