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原实在不敢去看。
他只能紧紧地抱住全身冰冷的酒明,努力想要把自己身体里的温度传递过去,传到她的身体里,让她不再那么冷。
“为什么啊?这到底是为什么?”
梁原抱着她,一眼就看见了床上的斑斑血迹,鲜红色的血液染满她的裙摆,刺得他眼睛生疼,“夫人,难受你就哭吧!不管你哭多久,为夫都陪着你。”
靠在梁原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声,酒明干涸欲裂的眼睛缓缓闭上,泪水终于顺着脸庞无声地流了下来。
梁原手上用力,狠狠地抱紧怀中无声哭泣的酒明,闭上眼睛,不再去看床单上那一大片鲜亮夺目的血红色。
酒明一开始只是无声地哭,到最后悲从中来,变成大哭。
她边哭边失声大喊,“相公,孩子它,是无辜的,无辜的啊!为什么死的偏偏是它?它还没来得及吃上我一口奶水,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看一看这繁华的大千世界,还没来得及长大成人,喊我一声娘亲……”
“就这样,它就没有……”
“孩子,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啊……”
在酒明悲痛欲绝的哭喊声中,梁原握紧拳头,暗暗发誓。
这一笔帐,他梁原,记下了!
……
同一时刻。
皇城西侧,一座金碧辉煌的府邸,有两座高大威武的雄狮,立于大门前。正红朱漆的大门上面,镶满了黄铜铸造的半圆装饰,正门上方中心写着“祁王府”三个大字。
不同于状元府的悲凉,祁王府内一片欢声笑语。
琴音配以笛声,响起一阵曼妙歌声,舞女随之翩翩起舞,身姿妖娆柔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爽哉爽哉,本王许久没有如此身心愉悦了……哈哈哈哈,好,甚好,甚妙!”
祁王燕琪坐于正厅之上座,左拥右抱,逮着身边的女子上嘴就亲,行为颇为浪荡。
“王爷,此计虽成,但也不可掉以轻心。待圣上知晓此事,怕是后续不好对付。”‘得宠美人’在左侧闲坐,手持酒壶为自己斟酒,小酌一口继续说道,“还望王爷继续加把劲,争取将徐太傅等人都拉下马,到那时,秦不舟无可用之人,以他一人之力,又怎可敌您这千军万马。”
“小郡主,那就承你吉言。若真能将天下握在手中,本王自不会亏待你。”燕琪笑容可掬,微带些讨好的意味。
“那我就拭目以待!不过,只要能亲手杀死秦不舟,那我也算此生无憾了!”易容成美人伴在祁王身侧的小郡主,作为
谋士尚能合格,但一说到秦不舟,就情绪失控,一双美瞳写满了仇恨。
她一口饮完杯中美酒,冷艳的侧脸即让燕琪心动,又让他感到瘆得慌。
祁王为转移注意力,故意举杯嚷道,“喝酒,喝酒,管他那么多干嘛!真要真到了那一天,杀死秦不舟的重任,本王一定交给你,让你痛快报仇,亲自动手。”
说罢,与她举杯对饮,好不痛快。
古人常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果不欺人。
惹怒一个女人的后果,真是太严重了,更何况还惹怒了一个心眼如针细的女子,那后果更是令人觉得酸爽。
“那便谢谢王爷了!”小郡主不咸不淡的谢着,再度一饮而尽。
这一闹,就闹到了后半夜。
待曲终人散,皎月如圆盘,早已高高挂于夜空之上。
小郡主回到屋内,点亮烛火,于书桌前奋笔疾书,一一书写。
朝堂上进展如何,现事情已发展到何处,都事无巨细的汇报在里,末了又加上自己的反思见解,以及对下一步计划该如何进行的疑问。
待一切书写完毕,已是一柱香后。
她站在窗边,唤来信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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