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禾只觉得头晕目眩,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昏死过去。
小婵见楚念禾脸色苍白如纸,一时间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她一边扶着楚念禾,一边又抚着她的胸口哭道:“小姐……小姐您别急……只要四殿下没死,咱们到底还是有希望的呀……”
希望?还能有什么希望?
所谓的希望,不过是不希望颜离倾死的人说出来的自欺欺人的话罢了。
现下颜离倾是玄洵国里饱受优待的皇子,又是难得一见的金云战神,这样的身份地位,只怕不光是邻国,应是早已传遍了各处了。芈居国如此大费周章的掳了一位皇子,只怕他们的目的也并不简单。
楚念禾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掏出了一个大洞,黑漆漆的看不见底,甚至汩汩的流了鲜血出来。可她只能强忍着这份疼痛,咬紧了嘴唇,逼着自己不让眼泪流下来。
一旁的小婵见她这副样子,更是害怕,一把抱住了她道:“小姐,你若是想哭就哭吧,没人会笑话你的,奴婢也不会笑话你的。”
楚念禾想告诉小婵自己没事。可话还没出嘴边,喉咙里面发出了哽咽的声音。
她哭了。
这还是她重生之后的第一次哭泣。她以为她已经足够坚强,经历了那样惨烈的生死,不会被现在所有的事情打扰,甚至不会再流一滴眼泪。可如今,她的眼泪轻易的就落了下来,一滴滴的落在她的膝盖上,发出了啪嗒
啪嗒的声响,仿佛同他的心破碎的声音一般无二。
“小姐,小姐别哭。”
小婵本来是怕楚念禾憋坏了,才让她哭的。可如今见她的眼泪真的落下来,却又急的不行,恨不得伸手去擦她的眼泪,将眼泪擦得一干二净。
“小姐你别怕!如今皇上已经派了使者去芈居国与他们的皇帝商议此事了,相信不日就会有结论。那使者已经走了一天一夜,只怕再过半日就能到芈居国。四殿下虽然受了伤,可芈居国也是个不小的国家,到底是能为四殿下好生医治的。他们若是真的要掳了四殿下去做质子,总归会留他一条性命的呀。”
小婵情急之下,说话倒是更有几分道理了。她一边帮楚念禾擦掉眼泪,一边又道:“四殿下心里有小姐,这宫里又有柔妃娘娘牵挂着,他是不会出什么事的。倒是小姐,如今身上的伤刚好些,若是这样为难自己,伤口又怎么恢复呢……”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又掉下来了。
楚念禾知道自己的情绪让小婵很是担忧,一时只得强迫自己静下来,又沉着声音道:“你先出去吧,我自己待一会儿。”
见小婵一副不放心的样子,她又拍了拍小婵的肩膀,轻声道:“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见她的眼里带了几分肯定,小婵也只好放下心来,恋恋不舍地又啰嗦了几句,方才开了门出去了。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了楚念禾
自己。她看了看妆台上黄铜镜里的自己,开始思考去营救颜离倾这件事的可能性。
芈居国倒不算远,只是地形稍显偏僻。如果脚程快的话,一天一夜大概也就到了。只是楚念禾并没有功夫在身上,颜离倾的数百武功高强的亲信都难将他保住,自己仅凭周济和他在金云城里培植的势力,就更别提了。
此番皇上派去使者只怕也是抱着和谈的目的,一旦谈崩了,两国从前表面上的和平也会消失殆尽,保不齐会发生什么事。而颜离倾此时正受着重伤,若是芈居国打定了主意,即便是两国交战也不肯交出颜离倾,这样的后果,只怕是那和谈的言官也承担不起的,到时候颜离倾面对的,只怕还是死路一条。
楚念禾在屋子里缓缓地踱着步,思绪早已翻飞了。
可是,芈居国虽然国力也算雄厚,长久以来,芈居国与玄洵国是始终保持着和平的。且不说这和平是否是两方情愿,可芈居国如此费尽心机地经营与玄洵国的关系,难道就是为了某一日里掳了玄洵国的皇子作为质子吗?如此功亏一篑的做法,又是否值得?他们掳了颜离倾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听着小婵的意思,颜离倾如今是仍旧保着一条性命的。芈居国若是为着他金云战神的身份,惧怕他有一日带兵攻打自己的国家,便只管在战场上趁机要了他的命就是了,为何还要千里迢迢地将他带回
自己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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