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奇略停顿了半晌,可公主和楚念禾都不约而同地没有打断他,只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在那之后,我就韬光养晦,再没有与那些欺负我的人起过争执。说来也怪,自从我开始不与他们计较,他们也再无兴趣为难我了,我就利用那些零零散散的时间来充实自己。我读书,练武,又因为机缘巧合,跟着老王爷为众位王子们请的师傅略学过一二,后来……在一次陪着老王爷去打猎的时候,我为了他挡了黑熊的一扑,差点断了胳膊……”
他说到这里,将袖子挽了起来,露出一块可怕狰狞的伤口出来。
“就是这个伤口,让老王爷对我的印象加倍的好起来,他又瞧着我有几分功夫,便在闲暇的时候教我一些拳脚。我不常能见到她,偶尔一次见到她,我虽兴奋得心脏都要跳出来,可她却像是把我忘干净了一样,甚至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楚念禾细细瞧阿尔奇的眼睛,果然见他的眼底里泛着一层不易被人察觉的泪光。她轻叹了口气,又对他道:“那你们究竟是怎么私下约定终生的,难道老王爷没有管过吗?”
“她十三岁的时候,我十五岁,那一年下了好大的雪,大到几
乎淹没了半个房子,让人都在房子里出不来。好在我有几分拳脚,拆了房顶跑出来,又趟着大雪一路到了她住的地方。果不其然,因为平时伺候她的都是丫鬟,甚至没有一个人在为她的房子清雪。眼看着房子就要被压塌,我不顾一切地用自己的身体为她开辟了一条路,将她救了出来。而那房子,在她出来的一瞬间,便整个的坍塌掉了。”
阿尔奇不动声色地讲着这个故事,眉眼间都是平静祥和的意味,看得人心里暖暖的。
楚念禾已经大概猜到接下来的故事了,可她仍然没有打断他,只等他说完。
“我因为整个人陷在雪里,救完了她又去救王爷,所以我发了高烧,昏迷了好些日子。后来我醒来的时候才知道,是她不顾别人怎么说,衣不解带地日日夜夜照顾我,我才能活过来。也因为这个,开明的王爷便把我派到了她的身边伺候,所以……”
阿尔奇没有再说下去,可楚念禾和公主心里都明白,这一次高烧,应该就是他们之间姻缘的开始了。
外头的天色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在长久的沉默之后,楚念禾终于开口问道:“那你为什么来这里偷公主的肚兜?公主与你有何仇
怨,你竟要如此害她。”
那阿尔奇的嘴唇咕哝了一下,到底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是蜜儿叫我做的。她说公主在这宫里是比皇后和所有妃子都重要的存在,她要得到公主最贴身的东西,要挟她放了我们,蜜儿说,这宫里就只有公主才能做得到这件事了。”
楚念禾与公主对视了一眼,两人也将阿尔奇的意思全部听懂了。坐了半夜,她的腿酸的难受,便站起来踱步到了阿尔奇的身边,用平静的声音对他说道:“如今公主既答应了你救你们,往后便也不会反悔。如今你们只且安静等待着,不要再有任何的举动,否则,我也不确定会不会横生变故。”
阿尔奇低头应了,公主又补充道:“你且去告诉蜜妃,让她不必谢我,也不必对我的态度有什么改变。往后我们之间相处还是照旧即可。”
说罢,又唤了门外等着的宫人将他好好送了出去。那宫人虽觉得奇怪,可也还是应了,带着阿尔奇走了。
折腾了这大半夜,楚念禾和公主都困乏得不行。两人也没收拾,只交代了不要人来打扰,便一同窝在床上睡着了。
待得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小莴早已经备好了午饭,两
人随便地吃了些,便又回了房间去商量阿尔奇的事。
“阿尔奇的性子倒还好,那蜜妃却是个奇怪的人。若是我们做的不好,怕是她还要找茬挑刺,实在麻烦。”
书本网